现下正是暮春将尽夏将至的时节,空气中隐隐透着股着燥热,将士们又穿着厚重的铠甲,心情也跟着烦躁的很。

行军一半,尚且还未出现什么特殊情况,只是偶尔的会从队伍里,传来两句骂娘的声音。我一直警觉着,将行军的速度放的很是缓慢,因此,颇为惹得他们的一些不满。

毕竟我尚是一介女子,而且还是从未上过战场的女子,他们心中不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待走到一段峡谷地带时,我喝令勒马,后面隐忍已久的士兵,像是终于地找到了借口,一个接着一个嚷嚷开了,“走的本来就慢,怎么又停了?”

“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北疆!”

“他娘的,这仗还打不打了......”。

我身侧的副将袁黎刚要掉马转身喝止,却被我拦了下来——这些人一直在军队里呆着,嘴里讲的话,难免粗俗了些不怎么好听,可我是知道的,他们心里那份守住疆土的热血之心,并不比我少——任其哪一个,都是铮铮铁骨的好男儿。

我勒紧缰绳,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条谷虽是不甚深远,两岸的山也并不是很高,可青葱的枝枝叶叶,将山上的情形遮得严严实实——着实是藏人的好地方。

耳边除了还尚有几句轻微的骂声,几乎是静的不怎么正常,一阵风吹来,将山上的林木吹的“哗哗”作响。我皱了皱眉头,想着若是一举从这条狭隘的道冲过去,大抵需得多长时间,可想来想去,我独自的尚是可以冒险试试,却不能拿五千士兵的性命做赌注。

“袁黎,派个探查的士兵到周遭瞧瞧,可有什么旁的路走。”我转过头来,思索着接下来的布置。

袁黎领了命令,勒马走到队伍的最后面,了个两个士兵前去,此次一举又引起了一阵不的骚动。

不知是因为此时的情况太过于诡异,还是被这阵骚动惊住,我座下的战马,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我握紧缰绳,调转了马头,冷厉地大喝一声,“安静!”

他们果然是被我的气势镇住了些,毕竟怎得,我尚是这五千人出征的将军,军令在身,不得不从。

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热了,单是杵在这站上一遭,便觉被烈日照得有些头昏,更遑论,我等在这已是大半个时辰了。

人群中又开始有人不怎么安分了起来,“他娘的,叫一个女人带我们打仗,就是这么磨磨唧唧,还打什么打......”

甚至有人开始高喊,“还走不走了?怕死的话还来打什么仗,回去生娃子得了......”随即惹得一阵哄笑。

“皇上让一个女人带我们打仗,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不知是谁了这么一句,人群静了片刻之后,便彻底的骂开了。

我将腰间的剑一把抽出,银光炸闪之间,剑已出鞘飞出,待回过神来,已经擦过一个士兵的脖颈,插在了他后方的土里。

那士兵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我,双腿还微微地打着颤,“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他的脖颈尚有一道明显的红痕,但凡我稍微偏转些力道,此时他便已魂归地府。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既为大周朝的士兵,便应该全身心的信任陛下,但凡有一不忠之心,理应当诛!”他们今日既然了这等对司马凤初不信任的话,来日必会有叛乱之心,我姑且不能就此置之不理。

他们或许只当我平日隐忍好欺,未曾想到今日竟是这等毫无情面地发了彪,自是安安静静地不敢造次。

我翻身下了马,走至那士兵面前,将插在地上的剑拔出,剑尖直指烈日天空,冷喝道,“若是谁敢再有这等忤逆之心,下次必不留他!”

袁黎派去查探的兵,至今尚是未归,我心里隐隐的便有了个底,只怕是早已遭遇了不测。

我回到队伍的前头,一个纵身上了马,转身对副将道,“我先带一千人马进入,若是有什么状况,你且带着剩下的四千撤退,”最后,又郑重地补充一句,“不要想着救我们!一定要快速撤退!”

他看了看前方那个狭隘的通道,有些担忧道,“将军,不若让属下带人前往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笑了笑,“比起我,他们更愿意听你的指挥,若是你在里面出了状况,他们只定不会乖乖跟我撤退。”

罢,我了一千士兵,加紧马腹,进了谷。

自进了谷,我便尽量加快些步伐,毕竟这般狭窄的地方,若是出个什么状况,便是逃,也是不怎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