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来的很快,猝不及防的,甲板开始塌陷。整个船的防卫秒速集合,容夏把小丫头从船舱里拉出来的时候,这边已经组织开始放救生舟了。

容夏感受脚下木板的强度,悄悄松了口气。

以如此的速度和甲板上的人数,全数离开并不是问题。

可容夏却忘了,这船不是货船,不是客船,不是出了问题就可以抛弃的普通船只。

这是一艘战船。

即便此时出了问题,但根据规定,战船除了炸裂或焚毁,都不得以任何理由抛弃或是故意破坏。

造一艘战船非常困难,但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

官造战船,暗含各种机关和攻击手段,各国大不相同。

一艘战船,哪怕只是残骸,一旦被敌军所获,便极容易研究出他们的战船构造,机关布置以及作战方式,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以,容夏只能随着众人在最近的乡镇上岸,寻求修补船体的方法。

乡镇的规模太小,这边的人寻了许久,才在城外寻到一处规模极小的船场子。这里离目的地只有小半天的路程,骑马更快。

小丫头看了看时间,对邵峻说道:“我带一部分人从陆路先走,你留下足够的人随船出发,这次我们明显是被算计的,我怕将军那边也逃不过。”

邵峻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早就听说北周的水战能力十分出色,造战船的技术更是远远超过大赵,这也是大赵一直忌惮北周乌姓最主要的原因。

这一次陆承安的布防就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陆路,一部分水路。

容夏先随小丫头走了,错过了战船爆炸的壮观景象。

这事要真说起来,是这一船人的命还真的都是捡来的。

船被炸了才是人家千算万算布置出来的阴谋。甲板那事儿就是怪大赵的豆腐渣工程,在上一次整修的时候,因为银子被贪了,而导致整修的过程应付了事。

这才有了甲板松动。水往上蔓延的事儿。要不是这样,估计现在船上的人连带着容夏已经一起被炸成飞灰了。

而此时的容夏,随着大部分的人马已经开始继续向北赶路,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在天黑之前到达边城。

“容夏,这边都比较荒凉,而且时常会有敌方刺探的人出没,所以我们不能歇息,必须尽快和陆将军那边会和。”

小丫头怕容夏身体受不住。加以解释。

有传信的鸽子从头顶飞过。小丫头勒了缰绳。皱紧了眉。

“发生什么事了吗?”容夏挑眉。

离开了船的小丫头气场全开,身上再没有了之前那种略带懒散,更多的是柔和的气质。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蔓延着危险的气息。

“怕是邵公子那边出了棘手的事儿了。”小丫头自然认得出他们赖以联系的东西。

“那怎么办。要派人回去吗?”

小丫头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路不远,将军会看着办的。我们先赶路吧。”

刚才留在城镇的人并不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至于有太惨烈的结果。而容夏不同,她虽不清楚陆承安的用意,但却清楚容夏背后的靠山。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整个楚王府都要迎接民间第一大帮的怒火,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儿。

而其实,远在北方的他们不知道的是,民间第一大帮的怒火,从几天前就已经开始燃烧了。

容夏莫名失踪的事情紧随其后到达京城,打的薛长青措手不及。而抽丝剥茧后,最有动机做这样事情的宋清还以极为光明正大,实则也是光明正大的理由洗脱了嫌疑。

宋晏一手在接洽关于乌氏进京的事儿,一边在动用所有关系网查探容夏的消息,已经忙得一丁点的闲暇都没有。

但可惜消息寥寥。

薛二爷的怒火终于烧了起来,漕帮的生意停了一半,水运十二道同时起运,以洛水为中心,所有水路都有人沿途搜寻。

本以漕帮为枢纽的生意也全部搁置,甚至南北转运的粮食也被搁浅,一时之间百姓怨声载道。

对于突然罢工找人的漕帮,皇上无法说什么,但漕帮势力之大,影响之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如同一个心结落在了新帝的心里。可偏偏乌氏目的未明,他又是新帝登基,地位不稳,根本腾不出手来。

直到这时,原以为自己有着经世之才的六王爷才明白什么叫眼高手低,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才开始一点点的明白虽然身处高位却又束手束脚的无奈。

这一厢,他们紧赶慢赶才在天黑之前穿过了那片有虎狼出没的地界,到达了真正的大赵之北,边关之境。

陆承安看到容夏从马上一跃而下,竟然有些玄幻,他想过无数种容夏可能用来逃跑的手段,才派了最得力却又带着伤的手下去,但每每想到容夏狠厉的,不留情面,甚至无厘头的手段时,也从没有过万无一失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