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长孙的表现本就奇怪,容夏觉得自己被当成了枪,正好用她把某人捅一窟窿。不说别的,单说此人的为人处事,在京一直被人所称道。

容夏不觉得,刚才那几句话符合他的身份,尤其是对刀疤侍卫的遣词用句,堪称粗俗。容夏面色不变,心思转的却是奇快无比。

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真能把她收回院子,就算娶不了,也可以杀。他真正的目的到底在哪,容夏猜不透。

但不管怎样,她必须脱离他此刻的控制,所以才有了‘有病’一说。

皇长孙不置可否,却也没再纠缠。

但事儿还没完,天策撤了,羽林卫还在。更何况在场的人能猜到刚才的刺客是天策的恐怕寥寥无几。

至于羽林卫,很明显,领头的已经走了。这场闹剧到这里是否该散场了容夏不清楚,因为一直没太参与的沈明轩终于开口,“皇长孙,邵大公子,这姑娘我得带回去了,来京城不少日子了,想玩的都玩了,也该回家了。”

家自然指的是燕平侯府,当然被元平侯世子领走也是一样的,一门两侯相爱相杀,整个京城都知道。

容夏其实很想留下来继续听听他们怎么说,这些人说话弯弯绕绕,常常带着些隐喻,很多线索都可以从话里推敲,今儿有点得不偿失,毕竟皇长孙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自己这条小命。

但细细想来,容夏决定还是跟着沈明轩回去吧,邵峻太不可靠,这人是她能在今天的这样的状况下全身而退的唯一依仗。

至于皇长孙,容夏清楚他一定会去查自己的‘病’的,毕竟真要是娶她,利大于弊。不过好在她不怕,头痛之症从小就跟着她,药石无望,说不定哪天睡着睡着就死了。皇家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人进门的,她安心的很。

尾随沈明轩离开水榭,带素问一起上了元平候府的马车,素问像是护小鸡一样把容夏挡在了后面。沈明轩失笑,“我又不会对你家小姐做什么,你坐这歇歇吧。”

看到容夏对她点点头,才在沈明轩丫头蔷薇一脸震惊的眼神下坐了下来。沈明轩使劲儿的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问:“你到底为什么去插手?”

“我不插手,那姑娘不就死了么。”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沈明轩有些恼怒,但那恼怒到底是冲容夏还是冲自己就不晓得了。

容夏冷笑,“怎么,布置好的出了偏差,如果我没挡,那人肯定能在第二波羽箭到达之前将那姑娘击杀,到时候你们费心摆了这么个鸿门宴不就白费了。”

沈明轩的冷眼看了过来,他不计较她是怎么看出这是一场局,不管怎么说,容夏虽然把自己置于了危险的境地,却实实在在挽回了这一局。

单看结果,好像容夏是多么舍己为人似的,实际上却是步步巧合。

还好邵峻不在这儿,否则那和他记忆力完全不同的伏击点一定又会让他处于崩溃边缘,倒不是他差了应变的能力,实在是他太笃定,笃定到忘了些什么事,忘了上一世有齐家小姐的风波,让乘舟的时间推后,忘了今世有容夏,出了一幅字的风波,错开了些细节。

沈明轩闭目沉思,对着一团乱麻抽丝剥茧,后续的麻烦将会接踵而至,还要他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