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斩进舒夜身前三尺,瞬间便能劈开他心脏,格杀他于刀下。

中年男子此时却突然涌起一阵恐惧的感觉,明明对手即将死在自己刀下,那股死亡的阴影却没来由地从自己心头涌出。

舒夜在力量汇聚到极致的一瞬,突然动了。

长剑如一道光影,笔直刺出,快得不可思议,他身体微侧,避开劈斩的长刀,与中年男子错身而过,接住穿透对方整个身体的长剑。

舒夜没有任何停息,飞快跃到剩下的几人跟前,长剑劈空斩切,结束了几人性命。

“你……你……”中年男子捂着胸口,鲜血狂涌而出,转身难以置信地盯着舒夜,震惊地说道,“你……不可能有这种实力和速度……”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舒夜叹息地回答。

眼见对方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舒夜才略微放松,彻底瘫软在地上,脸色极度苍白。

这一剑是‘昆仑剑术’中最霸道的一剑,积全部精力于一线之间,融合数百招式,做远超自己实力的雷霆一击。

一剑之后,身体力量彻底空虚,不能做任何反抗。

这是舍命的一剑,因为若不能杀敌于剑下,便只能闭目待死。

舒夜暗叫一声侥幸,实力消耗过大之后,他这一剑使得极为勉强,对方重伤自己在先,若不是这一刀大意之下,没留任何后手,他不可能一剑得手。

冷风呼啸而过,冰寒彻骨。

舒夜睁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一个时辰后,力量才恢复了一点,艰难地爬起来,包扎了一下伤口,慢慢向着腾云军团驻营战场走去。

剩下二十多里路,他走了接近两个时辰才到达。

“麻烦通报一声。”舒夜摸出怀里沈铁交给他的信物,递给战营门前的守卫,“我想直接见大将军。”

守卫盯了他一眼,见他满身鲜血,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到达这里,踌躇了会,接过信物说道:“等着,我去通报。”

舒夜见他应承下,松了口气,一边在营门前耐心等待,一边打量周围环境。

腾云军团驻扎在四象山一处主峰下的山坡上,联营扎寨,绵延数里,旌旗遍布,气势恢宏。

山坡下,不远处便是开阔的雪原,有敌逼近,一眼便可看见;山坡后,是一处环绕的盆地,可驻军演练,排兵布阵;盆地中央,有一巨大水潭,军中用水,可直取其中……

此地,乃是通往北边山谷后的精绝城和东向楚国防线的三角交汇之地,无论掖族从何处进攻,通向哪里,都会直面整个腾云军团主力。

集重兵于此,以待决战,无论是从战略地形,地理位置,兵甲支援路线等条件来说,都无可挑剔。

舒夜越看越心惊,赞道:“腾云军团能固守北方近二十年,实力名列楚国三大军团之一,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只是他不明白,北溟雪原上,一向羸弱的掖族,为何突然能够在战场上,与腾云军团相持一年而不败。

舒夜沉思中,未曾注意到守营的战士已经转回,打开了营门,将自己让进:“将军召见,请随我来吧。”

他握着战戟在前带路,舒夜点了点头,跟随在身后,不一会,便到了帅帐。

“你自己进去吧。”他指了指帐帘,便转身离开。

舒夜走过帐前持剑的战士,掀开帐帘,钻了进去。

帅帐中宽敞无比,前后大约有三丈,地面被削平了,铺着一层地毯,帐中聚了很多人,皆是重甲重铠,手握刀剑,威风凛凛。

当中的位置,坐了一个方脸国字,满身风霜的人。

他大约五十岁年纪,披着铠甲,端坐在帅椅上,眉头紧锁着,手中长剑被他拄在地上,食指扣着剑镡,不断起落,剑鞘与剑刃接连发出金铁摩擦的沙沙声,隐隐透出杀伐之意。

“你便是方城主派来的信使?”他淡淡撇了一眼钻进帅帐的舒夜,问道。

舒夜点了点头,细细地道出了此行目的,从怀中取出临行前,沈铁交给他的书信呈给对方。

他见此信并不是方城主亲笔,眉头一皱,冷冷问道:“沈铁是谁?”

“回禀大帅。”帐中一位披甲的中年男子瞬间出列,垂头握拳,恭敬地回道:“此人是方城主手下第一干将,执掌炼制坊,属下几次进入精绝城为大军提取兵器铁甲,皆是此人筹办。”

“如此说来,精绝城倒确实有危难了。”他心中沉吟,还有一丝犹疑,盯着舒夜再次问道,“既然城主已经抱病几日,战士营也调动频繁,为何直到今日才只有你一人前来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