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夜接过书册,定眼瞧去,只见斗大的‘昆仑剑术’四字铁戟银钩地写在书页之上,透着股凌厉气势。

“昆仑……”舒夜喃喃,不知与记忆深处的那个‘昆仑’到底有没有关联。

“传说‘昆仑’是神界的一座圣山,剑道始祖‘昆仑剑圣’曾居于此地,创下‘昆仑剑道’,建立了万世基业。”莫老解释道,“不过这只是远古的传说,当不得真,这本剑术也绝非传说中的‘昆仑剑术’,不然也不可能出现在你我手中。”

舒夜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若手中剑术真是非常高深的武技,恐怕早就被实力强大的人夺去了。

“这套剑术是我老莫家代代相传的,最基础剑术,每一个莫姓男子生下来之后,都会被家长传授这套剑术,直到熟练到能够闭眼背下这套剑术的每一招每一式。”莫老回忆起很久以前,父亲传授自己这套剑术的模样,心中始终有一团迷雾萦绕,“至于,它为什么要叫做‘昆仑剑术’,为什么每一代族人都意志非常坚定地要将这套剑术深刻在子女脑海中,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曾怀疑过这其中藏着什么秘密,可是多年来,并没有任何发现。”

他曾无数次地怀疑这套剑术中藏着秘密,可他用尽了所有方法,几十年来,将这套剑术推演了无数次,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只能将它当做最基础的剑术对待,逐渐舍弃。

舒夜满怀感激地握住手中剑册,对着莫老说道:“多谢莫老,舒夜感激不尽。”

武技是这个世上最稀缺的东西,也是被每一个人视为生命的东西,因为它是一个人实力的一部分,世上高深的武技,就算是亲如父子、师徒,也不会轻易传授。

对于一个实力卑微,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来说,要想获得一门傍身的武技,不付出一些代价,根本不可能实现。

所以,舒夜手中剑术虽然是最为基础的武技,但对于他来说,却是非常珍贵。

莫老手掌一翻,从腰间解下一柄长剑递给舒夜,笑着说道,“我没有后人,心中一直担心这套祖上传下来的剑术在我这里断绝,可又不知传给谁,本来想收一个弟子传下去,可这种基础剑法,却又没人瞧得上。难得你不嫌弃,送给你,倒也不怕它失传了,我也完成了家族的嘱托……”

他说完停顿了一会,交待了舒夜几句,让舒夜在这段时间,没有他的陪同不要随意出门,便离开了沈家别院。

接下来的日子,舒夜除了睡觉,便一心扑在了‘昆仑剑术’的修习上。

从握剑的正确姿势到挥剑之中腕力的运用;从步伐的跟进到身体与剑的协调运转;从黑暗中听声辨位到出剑中的力量与速度把握……

他将用剑基础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技巧,都仔细揣摩,刻苦练习。

舒夜深深明白基础牢固的重要性,心中倒也不急,一日一日拼命练习,直到三个月后,才通过了昆仑剑术的用剑基础篇,到达剑招技巧篇。

昆仑剑术中的剑招稀疏平常,虽然多达一千招,但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直来直去的剑路,绝没有多余的动作,别说舒夜这个实力接近战士三阶的少年,就是五岁孩童也能看懂,非常简单易学。

舒夜没想到这些剑招居然如此直接,根本谈不上任何技巧可言,心中惊讶之余,难免有些失望,但既然练到了此处,他便不能轻言放弃,只能细心刻苦地练习其中的每一招,每一式。

舒夜没有因为剑招简单而匆匆习过。

一如前面练习用剑的基础方法一样,他仔细揣摩每一个剑招中的动作,冥思苦想被自己忽略掉的一些细节,直到完全明白才会继续练习下一招。

舒雪依天天看着舒夜沉浸在剑术修习中,握着剑,一个动作一站就是一天,苦闷着脸,根本听不见,也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事物,百无聊奈之际,她只能天天摆弄院中栽种的无数花草,以此增添乐趣。

不过神奇的是,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半年多的时间,院中本不该这个季节开花的花草,居然被她弄得芬芳艳丽,满庭花香。

莫老每隔半个月就会来别院住几天,观察舒夜,也防止朱冲再次潜进来,伤害两人的性命。

沈铁一直很忙,半年多的时间,只来了别院一次,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庭院的台阶下,看着舒夜练剑,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时间在平静如水的生活中滑过,慢慢滑向那一年之约。

舒夜依然沉浸在昆仑剑术的练习中,根本发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丝毫感觉不到周围的环境已是一片锦绣花开。

只是,他不再一个动作一站就是一整天,也不再苦闷着脸。

他的手中,长剑如行云流水,刺点横切,劈斩斜削,再也停不下来,脸上弥漫着惊喜,眼中的目光,凌利深邃。

由至静到极动,舒夜步入了另一个极端,犹如疯魔,依然停不下来。

半个月后,一日正午。

舒雪依在自己屋中打着瞌睡,突然被一阵突兀的笑声惊醒,她心中一愣,急忙奔出屋外,来到院子中,只见舒夜痴痴傻傻地坐在地上,长剑插在地上,望着天空,满脸笑意。

“小夜怎么啦?”舒雪依急忙问身边早已到达的莫老和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沈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