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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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湘齐慢慢的醒过来。似乎是有光线轻轻的压在眼皮上,眼部有被压迫的沉重感。

这沉重感很快转变成灼热的刺痛,他完全睁不开眼。

眼部的刺痛感仿佛照进混沌脑海里的光线,昏暗的意识逐渐清明。涌进脑海里的景象是慌乱不堪的人群,而声音仿佛隔了一层玻璃传过来,再嘈杂喧嚣也模糊不清起来。

应该是发生了爆炸。

许湘齐用力的皱起眉头,太多零碎的画面冲撞进来。

先是衣着过分鲜艳的小男生扭腰摆臀的跳着舞,背景音乐是烟熏嗓闷出来的慢摇,性感但不淫荡;这画面逐渐褪色,再清晰起来的是剔透的酒杯,大概因为里面还没盛酒,那玻璃杯便精致的近乎高傲;下一秒就碎了一地,接着很多玻璃碎了一地。

是去了酒吧,点了跳舞的小男生,喝酒的时候吧台突然爆炸了……许湘齐慢慢回忆起来。

第一声爆炸离自己非常,非常的近,随后就是第二声,那爆炸点似乎远了点,然后人群开始骚动,依稀还听到枪响,格外刺耳的尖叫。

画面逐渐清晰,许湘齐记得自己当时下意识的就抱头蹲下来了。不能站立的时候……就应该蹲下向这个世界屈服,现在看来自己好歹捡回来一条命。

不对。许湘齐慢慢吸气,吐出。

爆炸的时候有扁平厚重的东西掉下来了,许湘齐有清晰的,被什么狠狠砸中的回忆。现在想来大概是天花板整一块的掉下来,拍苍蝇似的把自己拍倒过去,许湘齐还能想起被砸中之后生不如死的疼痛,以及不知道哪里的伤口汩汩冒着鲜血的声音分明。

许湘齐试着动了动胳膊,他忍不住疑惑:自己……难道没被拍死?

没死最好。

许湘齐安心下来,他慢慢抬起胳膊,碰了碰眼部,入手是纱布粗糙的感觉。眼部灼痛感分明,看来眼睛是受了不轻的伤。

他又伸手到处摸了摸,大概可以确定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床铺柔软,是自己惯用的布料触感,许湘齐慢慢安心下来,他试着发声,喉结上下滑动着,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许湘齐无声的张了张嘴,最终卡出了些气音,许湘齐大力咳嗽了两声。

“卧……槽。”折腾了半天,终于发出来平时最喜欢的感叹词,许湘齐清了清嗓子,这次完整连贯的发声发声出来:“卧槽……卧槽!”

然后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应。

许湘齐放弃用“卧槽”召唤的主意,他伸手出来,指尖绷紧,随意的划拉着,摸索着探到一块坚硬的木制三角,大概是床头柜之类的,许湘齐用力一够,把能碰到的所有东西都从桌上扫下去了。

碎了一地的哗啦声。

随后是开门的声音,从门缝里漏进来忽远忽近,三三两两的脚步,夹杂了或慌乱或惊喜的奔走相告,都是熟悉的声音。许湘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慢慢松懈下来。

接着门“卡拉”一声被合上,杂声被隔断,屋内又安静下来。

走进来的青年手插口袋懒懒散散的,穿着皱巴巴的t恤,上面画着眼神睥睨的喵星人,上书“唯喵独尊”,下面穿了一条水洗白牛仔裤。青年身材偏瘦,样貌清秀,眉眼和和气气,五官在水里荡过似的柔和。周身气场都很温和,非常普通的样子。

“醒了啊!”这声音在许湘齐上方响起。许湘齐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青年斜插口袋,松松垮垮的站姿,那声音继续飘浮在自己的上空,“总之嘛,醒了就好啊!”

“好毛。”许湘齐费力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他连着咳了好几声,胸腔都闷闷的生疼。许湘齐在自己胸口摁了两下,沙哑着问道:“展斜晖,解释看看我怎么了。”

站在一边的温和青年——展斜晖——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回道:“你被炸了呀。”

废话!这两个字在许湘齐喉咙里绕了两圈,最后被咳嗽压了下去,许湘齐深吸一口气,平静着心情慢慢问道:“怎么被炸了?咳咳,咳!”他顿了顿,“我是记得自己去了下酒吧……然后呢?”

“你没去酒吧啊。”展斜晖分明诧异,“你好好的去酒吧干嘛。你说去码头的时候被炸了啊。”

许湘齐呆滞了一秒,那边展斜晖反应神速,“喂喂,许三你不要吓我,你不会是失忆了吧,我去,我去去去,我去啊我去,你怎么了!”

许湘齐瞬间脑补出展斜晖神叨叨的在他卧室里来回走的样子,“别在我屋子里晃悠,好好说话。”

“还知道是在自己家吗?看来没失忆。我是谁你记得吗?”展斜晖问的匆忙。

其实许湘齐收了展斜晖做小弟的时候……只知道他是一个非常靠谱的,情报收集员。对,他就是这么介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