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纳德缓缓的醒来,肩膀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带着一点痒入骨髓的难受。下意识的呻吟一声,罗纳德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敞的双人床上,身上的衣服和锁链甲都被人给脱了下来,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干净短衫,身上盖着厚实的丝绸绒被。

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正趴在桌子上熟睡着。

听到罗纳德起身的动静,熟睡的女仆顿时惊醒过来,看着罗纳德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先生,你醒过来了!”

“这里是……”罗纳德感到头部传来抽搐般的疼痛,就像是宿醉后的难受,身体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虚弱感。

“请稍等,我这就去叫女仆长,子爵大人吩咐,不管什么时间,只要你醒过来之后都要赶紧通知他!”女仆带着惊喜的神色,有些慌张和激动,赶忙跑出了屋子。

罗纳德张着嘴巴,傻傻的看着已经跑出屋子的女仆,叹了口气:“就不能先给我一杯水吗?”无奈的摇了摇头,罗纳德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自己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清水,一口饮尽。

清水滋润着干涩的喉咙,身体感到略微的好受了点。

掀开盖着肩膀的短衫,洁白、干净的绷带将伤口牢牢地包裹着,绷带绑的极好,甚至有一种精致般的美感。

环视四周,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屋子,屋子打扫的很干净,地面铺着软软的地毯,周边放置着红杉木家具,给人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墙壁上的落地窗紧闭着,透过玻璃窗户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的景色。走到落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丝丝冷风顿时吹拂了进来。

“降温了?”罗纳德感受着冷风吹过脸庞,神色闪过一丝疑惑。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把奥德伯格干掉之后,被冰狼佣兵团的成员堵住,在守备团的人来之后却对冰狼佣兵团展开了袭击,然后自己就昏了过去。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么冷了?”罗纳德紧皱着眉头,心里满是不解。

屋门外的走廊传来脚步声,屋门打开,一个红色头发的少女走了进来,神色严肃而板正,活像一个中年妇女一样。

“克蕾雅!”罗纳德看着他,略微惊讶。

所谓的女仆长,竟然就是曾经见过的克蕾雅,那个晚上独自去旅馆找他的红发女仆!

“是艾蕾雅,佣兵先生!”红发女仆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不过紧接着,她伸手拉住白色裙摆的两角,神色恭敬的鞠躬:“听说你醒了,巴莱特子爵十分的高兴,不过他刚才正在练剑,需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能过来,请见谅!”

“巴莱特子爵?”罗纳德心思一转,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罗纳德杀了奥德伯格,冰狼佣兵团内实力最强的团长,犹如精神支柱一样的团长被他解决掉了,剩下的团员顶多也就是青铜级实力,虽然实力也算是不错,但已经不是心腹大患了。

所以新任的巴莱特子爵,或者说是巴莱特子爵和他手下依旧效忠于他的心腹们,抓住了这个机会,趁势翻盘。

但是,罗纳德依旧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比如,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会干掉……能干掉奥德伯格?

要知道,就连罗纳德自己都觉得是十分幸运的才将奥德伯格解决掉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的做到这一切?

正当罗纳德感到无比疑惑的时候,走廊内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身穿贵族华服,相貌清秀的少年在拱卫下走了进来。

少年头发打理的极好,嘴角带着一丝矜持的微笑,脸色略显苍白,身材消瘦,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精光。

“艾蕾亚,他真的醒了吗?”少年还没有来得及走进屋内,便大声的询问道。

罗纳德站在那里看着他,记起来这个少年正是那日在酒馆中陷入昏迷的少年。

“佣兵,就是你杀了奥德伯格?”少年看着罗纳德,愣了一下,眼神仔细的在罗纳德的身上端详着。

少年旁边,一身黑色精致皮甲的弗雷德站在那里,腰间配着长剑,低声提醒道:“子爵大人,就是这位罗纳德杀了奥德伯格,拯救了巴莱特家族。”

新任的巴莱特子爵迟疑了一下,然后坦然的朝着罗纳德微微鞠躬,做出了一个贵族的礼节:“多谢阁下,如果不是你的话,巴莱特家族的尊荣和荣耀都将被达内尔那个家贼窃取!你让巴莱特家族避免了这一耻辱,感激不尽!”

一位子爵,居然当面对着罗纳德行礼,这让他自己都有点措手不及。

罗纳德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我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巴莱特子爵看着罗纳德的举动,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调皮:“艾蕾亚,准备午餐,我要和家族的恩人一起用餐。”

“是,子爵大人!”艾蕾亚依旧是板着脸,面无表情,但是却用无可挑剔的礼节行礼示意。

巴莱特子爵依旧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径自转身朝着屋外走去:“我要去再换一身衣服,这一身太拘束了,罗纳德阁下,请稍等片刻。”

弗雷德朝着罗纳德歉意的点了点头:“很抱歉,子爵大人还很小。”

“是啊,他还是一个孩子。”罗纳德耸了耸肩,毫不在意:“难道没有人能够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罗纳德阁下,我曾经告诉过你……”艾蕾亚站在一旁,嘴角含蓄的露出了一丝微笑,眉梢间难掩骄傲的神色:“这里是格雷戈里——巴莱特家族的格雷戈里!”

说罢,艾蕾亚转身走出了房间:“我要去准备午餐了,各位请前往餐厅稍等片刻吧。”

“请换上一身衣服吧。”弗雷德说道。

旁边的女仆手上早已经那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