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他的情况如何?”门外,司辰宇询问道。

神医捻捻胡须,回道:“他这种病症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病因应该在头颅中。”

“那你的意思是?”

“还是得开颅。”

司辰宇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张君实等人的呼声,司辰宇心头一惊,连忙转身进屋,只见聂不凡靠在张君实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张君实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最后他叹息一声,抬头朝众人露出一抹苦笑:“他又睡过去了。”

众人望着聂不凡默然不语,气氛有些沉重。

“所以,还是开颅吧。”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所有人都向出声的人投去了杀人般的目光。

神医耸耸肩,淡定道:“老夫也是一片好心。”

“神医,您还是去歇会吧。”卫頔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位神医是他请来的,怎么从前没发现他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呢?

众人都不愿意冒这个险,聂不凡虽然昏睡着,但身体状况良好,今天甚至还在似醒非醒的状态中和他们进行了交谈,这或许正是好转的迹象。

所以,鸡窝还得继续睡。

当晚,聂不凡又被送进了鸡窝,王诗禅照例点了三根长命香。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聂不凡又不见了。众人找到他时,发现他正蹲在一棵树下发抖。

王诗禅刚一靠近,他就像察觉到什么一般飞扑过来,紧紧抱住他,埋在他怀中闷声闷气道:“王五,你们去哪里了?为什么一觉醒来,你们都不见了?你们不是要带我回家吗?”

“傻瓜。”王诗禅温和道:“你早就回家了。”

“胡说!我的家是鸡窝村,不是这个冷冰冰的世界。”聂不凡反驳,抱住王诗禅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度。

王诗禅看了看其他人,他们眼中都透着心疼和忧虑,也不知他在寒风中待了多久,脸上身上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霜意。

这种情况到底要持续多久?

将聂不凡带回屋子,张君实让土崩烧来热水,让他舒服地泡了一个澡,然后喂他吃饭。

聂不凡悠然自得地接受众人的服侍,眉眼、嘴角无处不透着满足和幸福。

这家伙就是被伺候的命!

这一次他“梦游”的时间比昨天要长,至少和众人相处了半天。

期间,泰白努力加强自己的存在感,试图让聂不凡想起他,而樊落则默默地观察鸡窝村的一切,看到张君实等人对聂不凡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心中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那便是抛开一切,留下来陪他到老。

他现在只盼着他能尽快好起来。

第三天,聂不凡再次“梦游”,这回众人有了准备,很快就在他离开鸡窝前将他截住。

这回,聂不凡睁开了眼,并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

众人惊喜地以为他真的醒了时,谁知他竟然说出一句让所有人心颤的话:“你们,是谁?”

“不凡,你怎么了?”李淮惊叫道。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聂不凡偏着头,一一扫过眼前的众人,眼中满是好奇。

众人脸色黯淡,忧虑地望着他。

难道,他将所有人都忘记了?

“我是李淮,这是我哥李翊。”李淮依次向他介绍身边的人。

聂不凡认真听着,最后朝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欢迎来到鸡窝村,你们要借住吗?每人每天五十文,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尼玛,他入住的时候明明要一百文来着!司辰宇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接着,众人经过一番努力的解说,都没能让聂不凡相信他们之间非同寻常的基友关系,他还当他们是想套交情好省几文钱住宿费。

“看你们个个衣冠楚楚,怎么还要连哄带骗地跟我讲价?”聂不凡向他们投以鄙视的目光。

众人无语,暂时放弃用语言说服他,乖乖把钱交了。

聂不凡收到钱,满意了,摆手让他们自己去挑选住处,然后一边数着铜板一边朝自己屋子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神医则在一旁看得很欢快。

李淮跺着脚,气道:“我就不信他真的将我们忘得一干二净!”

说着,他便冲进聂不凡的屋子。

不多时,屋内传来一声惊呼,众人连忙跟上去,却见聂不凡半个身体趴在床上,身边满是散落的铜板——他又睡过去了。

“唉,我们到底该怎办啊!”张君实将聂不凡扶上床,语气中充满了忧郁。

“我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却从未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卫頔深皱着眉头,一脸凝重。

“看来,以后每天晚上都必须有人陪他睡,以防他再次梦游,或者,忘记一切。”李翊沉声道。

众人皆没有异议地同意了。

到了晚上,几人很和谐地排好了陪睡的次序,第一个便是最先认识聂不凡的张君实。

在进鸡窝前,李翊按住他的肩膀,认真道:“挺住,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兽性大发。”

张君实难得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走进了鸡窝。

鸡群没有阻拦张君实,只是懒懒地叫了几声,算是打招呼。

张君实来到鸡窝床边,脱下外衣,躺进被子,将聂不凡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