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家伙上了去岐屿岛的船?”张君实拿着大器送来的信,一脸震惊。

“什么?他上了去岐屿岛的船?”与其余人的反应相反,泰白的嘴角以可疑的角度上扬。

李翊将他扛开,一把夺过张君实手上的信件,扫了扫那几行鸡爪文,双眼飙火。

张君实缓了缓气,对泰白说道:“泰白兄,看来必须麻烦你了。”

“麻烦我什么?”泰白望天。

“麻烦你写信拦下贵岛的船,协助我们接人。若你能召用那艘船,直接送他回村,我们必然感激不尽。”说着,张君实从书桌上取来笔墨纸砚,摊开放平,笑眯眯地示意他动笔。

泰白游移道:“这个不太好办吧。我虽然是岐屿岛的少岛主,但岛上的生意向来是我爹和我二叔打理,我不好插手。”

李翊斜眼刮了他一下,冷冷道:“或许把你当人质交换更有效果。”

泰白的脸难得发了会白,看了看冷面神一般的李翊,又看了看笑面虎一般的张君实,身后还有一个幽灵般的王诗禅,他终于妥协了,提起笔,唉声叹气地写下调令,盖上家族印鉴。

泰白在信中要求商船停靠在泾阳港,让船上的“客人”上岸,同时还特别提出要好好照顾他。

张君实认真地看了一会,说道:“光有这封信还不行,必须有人去接应,否则谁知道一上岸,他又会跑到哪里去?”

其余人心有戚戚然地点头。

李翊皱眉道:“我们都在卫頔的监视下,很难脱身。”

“我和你或许不行,但是王兄一定可以。”张君实和李翊同时转头望去,只见原本王诗禅站立的角落此时已经没有人影。

此时,聂不凡正站在船头,张开双臂,享受冷飕飕的海风,头发如抽风一般在气流中凌乱,顶着船员惊悚的目光中,他大发感叹:“风啊,来得更猛烈些吧!”

还更猛烈些?海上行船最怕的就是大风暴好吗?

聂不凡被海风吹得嘴唇发紫,还要在船头摆造型,连同他的鸡也一起抽风,竖着鸡毛在风中坚ti着。

国师大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勾住他的腰,直接把他拖进船舱,塞进被子,裹成一团。

“你说你是哪根神经不对?”樊落斜睨着他,斥道,“没事跑去吹冷风,是不是想吹死?”

聂不凡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不过是吹吹风而已,死不了。”

樊落摇了摇头,转身出去叫人准备一些热水。刚才搂住他时,感觉他全身已经凉透了,就像僵尸一样。

聂不凡在床上滚了滚,如同长了虱子一般,浑身不舒服。

他的信已经寄出两天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到?虽然嘴里说着上岛玩,但是心里更希望回村。他想念鸡窝村的鸡,想念鸡窝村的花花草草,想念鸡窝村的自由自在。

真的,很想回去。

他一把拽过床边一只路过的小鸡,摇晃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小鸡展开翅膀朝他甩出一根鸡毛,用鸡眼鄙视他,如果翅膀换成人手,说不定就能把中指比出来了。

聂不凡指着它,不满道:“我好歹是你们的村长,尊重下好吗?你们要是再生猛点,我们何至于亡命天涯?”

这就是聂式风范,自己四处捣乱,让别人收拾烂摊子,结果还要埋怨人家不给力。

舱里所有鸡集体背过身子,用屁股对他表示了由前到后的黑洞般的鄙夷。

聂不凡忧桑地叹道:“鸡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这时,樊落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提着热水的杂役。杂役放好木桶之后便退出了船舱,临走前还好奇地看了聂不凡和他的鸡一眼。他和其他船员心里都有一个未解之谜,那就是这些生物究竟是什么时候上的船?

樊落伸手试了试水温,招手道:“过来,擦擦身子。”

船上条件有限,只要来一桶热水,泡澡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聂不凡懒洋洋地起身,一边走过去一边宽衣解带。

樊落这回不闪不避,眯着眼凝视他的一举一动。

聂不凡从不知道难为情是何物,几下将自己脱得只剩下底裤,蹲在木桶边,仰头问道:“一起擦吗?”

樊落的视线沿着他的后颈滑过,最后又转回他的脸,平静道:“不用了,你自己擦。”

聂不凡于是将手探进水中,捏着澡巾,抹了抹手臂,然后弯□子,直接将头浸入水中,咕噜噜地直冒泡。接着就见几只鸡走过来,学着聂不凡的样子,将头浸入水中,一起冒泡。

樊落看得嘴角抽搐,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诠释自己的感想。

唰地一声,聂不凡抬起头,小鸡也跟着抬头,顿时水花四溅,银光闪闪,人和鸡的造型都很有“湿意”。人甩头,鸡抖毛,动作格外统一。

“嗯,舒服。”聂不凡抹了一把水,满足地眯起眼。

几只鸡似乎也感觉良好,有一只甚至想跳进去泡泡。

樊落木着脸,将鸡全部划拉开,夺过聂不凡手中的澡巾,硬声道:“我帮你擦,照你这么玩法,水很快就冷了。”

“哦。”聂不凡没有反对,乖乖听令。

樊落让他站起来,用拧干的澡巾细心帮他擦拭,脸,脖颈,胸腹,手臂,再到后背……

盯着他半luo的身子,樊落脑中又浮现各种不和谐的画面,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聂不凡感觉他的手停在了他的后腰,不由得奇怪地问道:“要把裤子脱了吗?”

闻言,樊落半合的双眼透出几分邪气,嘴角微微上扬,低沉道:“当然,脱了更方便擦拭。”

“那好吧。”聂不凡伸手就去解腰绳,樊落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对谁都如此没有防备吗?”

“防备什么?”聂不凡望着他,很光棍地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赤条条的,身无长物,有什么可防备的?”

樊落目光深邃,说道:“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不需要特别强调。”聂不凡指着自己,笑嘻嘻道,“我也是男人,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据说,男人和男人……”樊落一字一句道,“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