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聂不凡找了个机会,赶在国师樊落离开之前追上他。

“嗨,国师,等等。”聂不凡跳上他的马车,笑嘻嘻道,“搭个顺风车。”

樊落打量了他一会,问道:“你要出宫?”

“是啊。”

“有皇上的口谕吗?”

“你带我进宫时不需要口谕,出宫时就要?”

“之前皇上不认识你。”樊落斜靠在车窗边,懒懒道,“现在你成了皇上的人,在下可不敢私自将你带出宫。”

“放心。”聂不凡把腰牌拿出来晃了晃,表示,“我完全可以自由出入。”

樊落斜眼看向那块腰牌,竟然是可代君行事的诏御令。

皇上将这件东西赏给一个才认识没多久连身份都没有查明人真的可以吗?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这家伙好歹救了皇上一命,而且还和皇上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得到这样的恩宠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出了宫门,樊落随口问道:“去哪?”

“你家。”

樊落盯着他看了半晌,吐出四个字,“恕不招待。”

“没事,我知道怎么招待自己。”聂不凡摆摆手,大方道,“你当我不存在就好。”

“……”他是有多自来熟?

“你去我家做什么?”

“吃、喝、嫖、赌。”聂不凡很认真地回答。

樊落的表情凝滞了一会,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正了正身子,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去我家做什么?”

“吃喝嫖赌。”语气十分肯定。

樊落尽量保持平和地询问:“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很简单,我跟你很熟。”

“……”这是在骗鬼呢?

聂不凡见他似乎随时准备暴走的样子,难得好心的解释:“是这样的,我打算和皇上分手,但又担心他碍着面子不让我走,所以我就决定找个人来替我圆场。纵观朝堂内外,也就国师你跟我最熟。更重要的是,你跟皇上也很熟,他肯定舍不得处罚你。”

樊落深吸一口气,压抑道:“那么,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帮你圆场?”

“我先跟你混几天,在你府上做一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小人。”聂不凡严肃道,“如此一来,你便可以向皇上揭发我的劣迹,说我一出宫门便原形毕露,简直是君子中的小人,小人中的败类,多看一眼都嫌多,多留一刻都嫌寒碜,最好能将我有多远赶多远,眼不见为净。”

“……”你究竟是从哪来冒出来的奇葩?樊落无语。

聂不凡继续道:“皇上那么信任你,你说得多了,他自然会疏远我。等到我离开那天,他就不会有任何抵触情绪了。”

樊落表情僵硬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提前告诉我?悄悄实施你的计划不是更好,也更能取信于人。我确实不会让一个品行低劣的人留在皇上身边。”

“因为我不想一声不吭地利用你。”聂不凡悲悯道,“若是哪天我的自毁计划失败,我会选择直接跑路,这样一来,你岂不是要不明不白地背黑锅了?所以我提前告诉你,也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阁下能不能不要用一脸“为你好”的表情来叙说这样阴暗的事情?而且要被利用和背黑锅的对象就在你面前!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樊落突然对着车外一声吼:“丘叔,调转马头,回宫。”

“回去干什么?”聂不凡问。

“把你圆润地丢回去!”他一本正经地回复。

“不。”聂不凡一把扑倒樊落,对着车外喊道,“丘叔,别回去,你若回去我就对你家主子不客气了。”

驾车的丘叔一脸汗,迟疑地放缓速度,却没有转头。

“你能对我怎么不客气?”樊落任他压着,用邪气的表情嗤笑道。

聂不凡无视他诱惑的表情,坐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阴森道:“先奸再奸,然后诏告天下。”

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樊落冷哼:“难道皇上满足不了你,以至于要到我这里来寻求慰籍?”

“你的思想怎么会如此龌龊?”聂不凡白了他一眼,鄙视道,“你不知道什么是谣言吗?谣言的精髓是什么?一人传虚,万人传实,颠倒黑白,以假乱真。哪里需要我真刀实枪地牺牲色相?”

到底是谁龌龊?谁龌龊!还牺牲色相,要牺牲的也是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