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云来客栈,泰白仍然在不死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个明白啊!”

“有什么好说的?”聂不凡白了他一眼,他确实需要“白”几眼,实在太黑了,“大夫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看我像快死的样子吗?”

“大夫的话都不信我信谁?”泰白继续道,“要不你跟去看看其他大夫?”

聂不凡摆摆手:“算了吧,我们银子不够,省着点用,不要随便浪费。”

“看病怎么算浪费?”泰白真想切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是不是正常,“他说你只有一年的命,一年啊!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

“谁说只有一年?我偏要活两年给你看看!”聂不凡斜靠在椅子上,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好像他想活多久就能活多久。

这句话能让人安慰一点吗?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泰白无语问苍天。

“行了,相信我,我还没活够呢。”聂不凡一脸正经道,“如果我死了,一定通知你。”

你死了还怎么通知我?托梦吗?泰白在心里狂吼。他与聂不凡实际相处的日子并不长,还没有深刻了解他不怎么说真话的尿性,被他这么满不在乎地忽悠几句,对于他命不久矣的猜测也开始动摇了。

如果这时王诗禅等人在场,一定会逼问到底。他们绝对会坚定的相信大夫的话,而不是聂不凡本人。

两人购置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将自己伪装了一番,出门都会带上斗笠,避免被卫頔的人发现。卫頔目前仍然将注意力放在了城外,王诗禅等人正在他的监视之下,对于城内的情况反而有所疏忽。

聂不凡和泰白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云来客栈低调地等着与众人汇合。

另一边,王诗禅等人看到大器送回的信件上那两个触目惊心的鲜红血字,一时无语。

“你们觉得,这两个血字是谁写的?”张君实迟疑地问道。

“肯定不是他。”李翊毫不犹豫地回道。

“嗯。”王诗禅点头道,“这字写得刚劲有力,饱含心酸、激愤、无奈、悲凉,确实不是某人群魔乱舞的癫狂风格。”

张李两人同时看向他,深觉王诗禅的眼力已经练至凡人无法企及的地步,居然能从两个简单的字中看出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其实光看字体就知道不是聂某人,用得着如此煞有其事地剖析吗?

“我们暂时不能进城,否则会暴露不凡的藏身处。”张君实沉吟道,“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李翊冷冷道:“都城可不是卫頔一人说的算,我们几大家族的本家全都在此,随便一家都能保他安然。”

“问题是,”张君实点点额头,“我们需要时间布置啊。”

这回来得仓促,还没有来得及和家里人联络。

“最好不要直接动用家族的力量。”王诗禅道,“都城内部权利倾轧,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将不凡卷入其中。”

“你说得很有道理。”李翊点头同意。

“你们皆为贵胄,我却不是。”张君实笑道,“我家的商队遍及全国各地,可以先将他送往别的城镇,再绕行回村。”

李翊沉思道:“虽然不便过多动用家族的力量,但给张兄的商队做一些掩护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回城,暂时不要与不凡汇合,先各自回家打点。”

三人商量妥当,便不再耽搁,开始行动。

在云来客栈安分守己地待了两天,聂不凡又皮痒了。

晏舜作为朙国首都,其繁华自然不是小小溪山城能比的,光是天南地北各种小吃就让人眼花缭乱。聂不凡只要看到想吃的,就会毫不犹豫地买下,不到两天,身上的钱就所剩无几。

其实有大器在,他随时可以向张三李四王五中的任何一个支取足够的银钱。但自认品质优良的聂村长,最终很有骨气地决心自食其力,自给自足。

他问泰白:“你有什么特长吗?”

“潜水。”

“除了潜水呢?”

“捉鱼,采珠。”

聂不凡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我的意思,你有没有能够在这里赚钱的特长?”

“赚钱?”泰白不明所以,“我们需要赚钱?”

“怎么不需要?”聂不凡理直气壮道,“这几天你吃我的穿过的,钱都快花光了。”

大部分都是被你花掉的好吗?泰白郁闷。

“你为何不向那位王兄求助?”

“你以为我脸比你白就是小白脸?作为男人,怎么能随便跟别人伸手要钱?”

泰白表示沉默。

聂不凡想了想,突然一拍桌:“我有办法了!”

泰白吓了一跳,惊悚问:“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