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阵的事情解决后,花缅再次向仙鹤提出请求,希望它能带自己去找姬云野。最终,仙鹤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了,但却并未带着她,而是拍拍翅膀独自飞走了。

花缅心中虽然焦急,但总归有了盼头,于是便随姬凌止他们回了宫去等消息。

然而这一等便是数月毫无音讯。秋棠在那日的大海上仿佛人间蒸发了般再无踪迹,而那只仙鹤也再未出现在她的面前。

花兑听说宛陶有孕后亲自来天照将她接回了南秀。至于姬云野吃了什么药,凌月一直未曾提及,因为那样只会平添花缅的痛苦。给她希望总比让她绝望好得多。

花缅化悲痛为力量,加快了与花非烟的筹划,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将花玉然和花若水一网打尽。

这一日,花非烟批完奏折已经入夜,却并未立即回紫藤苑就寝,而是召花缅到御书房,交给她一卷明黄圣旨。

花缅有些意外,顺手打了开来,只见那上面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离宁婉公主,南秀晨光帝皇后花缅,乃朕流落在外之骨血,人品贵重,仁孝聪睿,深肖朕躬,必能顺民之望,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她惊讶地道:“母皇莫不是打算传位于我?”

花非烟往椅背上一靠,捶着有些酸涩的肩膀道:“有何不可?反正这皇位迟早都是你的,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分别?”

花缅走到她身后,将手置于她的肩膀上揉捏了起来:“那母皇打算何时诏告天下?”

“过几日便是大朝会了,那时最为合适。”

“会不会太匆忙了?花玉然和花若水若造反怎么办?”

“她身边有朕的人,到时候只要她稍有异动,我们便可先发制人,让她翻不出天来。”

此刻殿内烛火明灭不定,而殿外阴暗角落中有一人鬼祟步出,他四下看了看,见无异状后便匆忙离去。

花缅戏谑道:“母皇觉得,这份圣旨当真能够宣布出来吗?”

花非烟唇角轻轻勾起:“你不相信母皇吗?”

花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母皇能坐到这个位子上必有过人之处,我自然是信你的。”

花非烟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再按了,然后站起身道:“今日开了一个好头,我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花缅调侃道:“母皇今晚还要不要人侍寝呢?”

花非烟叹道:“那些男子都正当年,饿狼似的,也不知道是谁给谁侍寝。今日朕还想睡个好觉呢,便免了吧。”

“母皇是该有所收敛了。”

“怎么?你也和那些大臣一样觉得朕太荒唐吗?”

“荒唐倒谈不上,毕竟你又没有荒废政事。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也未必开心。”

“至少这样可以让我忘记痛苦。”

这话让花缅怔了一怔,既然不开心,就做一些看起来让人开心的事来忘记痛苦,这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虽然不敢苟同,但她也的确想不出更好的主意。罢了,由她去吧。

二人回了紫藤苑,果真是倒床就睡,一夜好眠。而这一夜的玉王府却仿佛开了锅般沸腾起来,花若水和数位心腹被连夜召到府中,书房内的烛火摇曳了整整一个通宵。

说来也巧,大朝会前一日恰逢花非烟的生辰。夜幕降临之时,紫藤苑宴厅内流光溢彩,曲乐喧天,正是花非烟在夜宴群臣。文武百官推杯换盏,祝酒言欢,气氛热烈,和乐融融。

花非烟心情大好,命人燃放烟花助兴。

当焰火冲天而起,在高空中爆出无数七彩烟花,宝儿欢快地拍着小手道:“娘亲快看,好漂亮。”

花缅宠溺地抚着他的头道:“宝儿吃饱了吗?”

宝儿点了点头道:“吃饱了。”

“那让阿释带你去殿顶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宝儿说着便去拉旁边的裴樱释。

裴樱释凝着花缅,眸中含有别样情绪。花缅回以缱绻一笑,眸光一转看向高座上花非烟旁边的凌月,正见他眸光深幽地看着自己。

裴樱释也看向凌月,然后对他微一点头,抱着宝儿离了席。

焰火燃起的一刹那,不同于其他人的欢喜,花若水和花玉然面上呈现的却是一种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