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婉犹豫一下还是坐下了，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表情依旧冷冰冰的，看得出来特别不高兴。
她双手捧着咖啡，一点一点地小口嘬着，没有要主动和乔伊交谈的意思。
乔伊也不知道自己把唐筱婉叫出来干嘛，只是她觉得如果让唐筱婉一直待在那里，她肯定会更加不自在。
“没关系的，今天拍不好也没关系，先找找感觉就好。”乔伊有些生硬地安慰着。
唐筱婉冷笑一声:“你也觉得我是笨蛋吧！”
“没有没有!”乔伊赶紧摆手，“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紧张，其实就算我不懂这些，也能感觉到你镜头感很好的。”
“无所谓。”唐筱婉说。
气氛一下有点尴尬，乔伊想了想说:“记得高中的时候，学校举办建校六十周年的庆典，我被同桌拉去参加了一个舞蹈。排练的时候我特别紧张，频频出错，老师直接点名批评我。当时真的超级尴尬。”乔伊现在还能想到那种感觉，被所有人的目光盯着，如果有一个地缝她都会钻进去。
“后来我在课下一直练习，终于能跟上大多数人的节奏了，可是有一次彩排后，舞蹈老师单独把我留下了。”
乔伊说道这里，唐筱婉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笑容挺讽刺地道:“老师表扬你了?拜托，别在这里给我灌什么心灵鸡汤，什么努力终于会有回报的，说真的，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可惜心灵鸡汤这种正能量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的真是不多。”乔伊单手托腮笑了笑，“老师把我留下可不是为了表扬我，而是对我说我跳的很难看，破坏了整体的感觉，想劝我不要参加。”
唐筱婉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她眼中的鄙夷转为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抱歉。”唐筱婉可能真的不习惯和别人示弱，连道歉的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乔伊耸耸肩说:“没关系啦!过去这么久，我的感觉早就没那么强烈了，只是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在别人面前跳舞，也不敢唱歌，因为觉得自己可能再次成为笑柄。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其实你比我勇敢多了，刚刚我也看出来导演和摄影师对你的不满意，但你能做到一遍比一遍好真的很不容易了，如果换成我，恐怕要越来越糟糕。”
这时徐佳过来催她们:“导演说开始了，再不快点天色暗了，光线就不好了。”
“加油！”乔伊朝唐筱婉眨了眨眼睛，做了个鼓励的手势。
唐筱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色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徐佳拉住乔伊，小声问:“你和她说什么了？不会是让她骂一顿泄愤吧？”
乔伊无奈地笑笑，“拜托，我哪里有那么自虐?再说人家的素质也很好，不至于骂我来表达不满。”
“那你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徐佳还是无法理解乔伊居然能和唐筱婉这样刁钻的人和平相处这么长时间。
“我就是觉得她在拍摄现场特别紧张，你们不是说她是模特出道吗？大概拍平面写真和拍动态广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吧。我带她过来这里就想让她放松一下。”乔伊当时真的是这样想的，因为当一个人抵触某个环境的时候，你越是把她放在那种环境下，她就会表现得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