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香为傅侗在客栈又要了一间房,直到黄昏时分,他们随便用了点饭,便一道走出了客栈。

傍着天边晚霞的余辉,二人不一会便来到拓非的住处。

两人还未踏进大门,拓非便在聂青缘搀扶下远远站在门口恭声道:“傅前辈大驾光临,拓非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傅侗笑道:“拓兄弟有伤在身,何必出门来迎老夫?太客气了,一起进去吧!”

他一脚踏进屋里,只见一间小屋里除了两张床,一张高桌,就没有什么摆设,墙角地上倒是堆满了一些日常用具,但毫不散乱,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

屋里没有椅子,傅侗和傅灵香便只有坐在了床上。

待聂青缘在外面泡了一壶茶端进来,便听得傅侗沉声道:“拓兄弟,你臂骨完全碎裂,生机已失,若没有复骨生肌的天地宝物,怕是难以复原,所幸这条手臂和你族神通似乎没有什么冲突,你还是可以继续修炼下去的。”他显然刚替拓非探查过伤势,有如此一说。

拓非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仍不免暗叹一声,沉默了会,这才淡然道:“如前辈所说,只要还能修炼便好,一条手臂,废了就废了,以前我族里便有两名被野兽咬断了手脚的人,但也没有影响到他们正常的狩猎生活。”

众人心里本在为他难受,但想不到他心胸豁达,看得颇开,一时反而为他高兴。

拓非笑了笑又道:“只不过,我更想知道前辈怎么孤身一人前来埠水集,原来不是说让傅姑娘爹爹和大长老一同先来的么?”

聂青缘也疑惑着道:“是啊!怎么没见到另外两位前辈?”

傅侗见他们终于还是问到这事上来,叹道:“起初事情还比较顺利,我和方穹经过几天的寻找,终于在你们清矽族附近发现棃鄱的一些痕迹,我们怕误了大事,便再手书一信,要灵香他爹爹和大长老直接去和我们会和,但后来事有变故,他们又都赶往凤鸣族去了。”

拓非愕然道:“凤鸣族?”他知道附近有十多个部落种族,但就是没有听过什么凤鸣族。

可是拓非兴趣不在这里,他又问道:“听前辈口吻,前辈此行是见过那恶贼棃鄱了?”

傅侗颔首道:“见过了!而且还和他交了手。”

拓非心里一跳,又道:“傅族长和大长老也和他交了手?”傅侗又点了点头。

拓非脸色顿时现出一阵兴奋,他早已从傅灵香口里得知她爹爹是塔石部落族长,而且修为比傅侗还高,已然毒晕境初期巅峰修为,而大长老更是臻至晕境中期的境界,以他们汇合傅侗和方穹两人,一个棃鄱那是很容易对付的。

聂青缘也赶忙坐到了床上,认真聆听,生怕听漏了一句。

聂青缘刚坐下,傅侗却长叹一口气道:“可我们几人打败棃鄱后,却没有能留住棃鄱!”

拓非怔住,讷讷道:“为什么?以前辈们的身手.....”

傅侗苦笑道:“只因我们刚想擒住棃鄱,这时忽然来了一个女子!而且是后期甲晕境的高手!”

拓非再次呆住,半晌道:“这女子难道救了棃鄱?”傅侗再次点点头。

拓非沉默,但眼中不经意地露出一丝愤恨之色。

傅灵香忽然道:“大叔,这女子多大年纪?”

傅侗想了想,道:“三十几岁吧,不超过四十岁。”

傅灵香早间迎接傅侗时,傅侗便把事情叙述到这里,但傅侗可没说是一名女子救了棃鄱,这时她似乎忘了棃鄱对自己母亲下的毒手,心里一片惊涛骇浪,动容道:“女子也能修到毒晕境后期,这是什么人?这是怎样过人的天资啊?”

傅灵香本身资质修为很是不错,年芳十八九岁,便已有毒引境中期巅峰修为,但她也知道,这些都不是太难,难的是后面进阶到毒晕境,听说那才是千难万难之事,不知有多少苦修之士被这关给拦住,不能再前进一步。而且毒晕境再往前,更是艰辛万分,他爹爹也算是才智超卓,五十多岁的年纪才堪堪冲击晕境中期,那大长老更是专心修炼,终年不问世事,在八十岁开外才达到晕境中期的巅峰。

傅灵香想了想又道:“大叔四人对上棃鄱和这女子,大长老牵制一人,你们三位对付另一人,按理应该还有周旋的余地,莫不是中间又出了什么意外之事。”

傅侗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摇头道:“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我们被打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大长老和你爹爹接了那女子不到十招就已落败。我更是只接了三招,便已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棃鄱则在旁掠阵,根本没有出过手。”

几人听得耸然,拓非更是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喃喃道:“这女子....这女子。”

聂青缘道:“这女子莫非便是凤鸣族的人么?她叫什么名字?”

傅侗道:“丹凤璎!凤鸣族的丹凤璎。”

傅侗笑了笑,又道:“可笑那棃鄱看到我们倒下,便想乘机出手杀了我们,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丹凤璎忽然变脸,转身几招便把他也给打趴下了。”

众人又吃了一惊,拓非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急忙道:“这女子怎的如此奇怪?”

傅侗道:“我们当时也是奇怪极了,但这女子说,我们之间的恩怨,她可不想管,只不过,棃鄱身具驭兽奇术,对她凤鸣族有大用,势必得让他活着,好像是利用棃鄱来对付昆浑族什么的。”

“昆浑族?”聂青缘听过这名字一两次,知道他们是几千里内为数不多的一个游牧大部落,行踪不定,名头不是一般的大,但这凤鸣族又是什么来头,竟敢和昆浑族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