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贤?”

“烟如海?”

他目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略一定神,突然起身跑了开去。

他来到洞***俯下身子又爬了进去,来到地下庭院中。这时黄色毒雾早已散尽,看了两眼费贤的骷髅身子,径直走到壁洞旁,向里望了进去。

只见里面长宽大约五六丈,居中一张大型石榻,榻上仰卧着一具骸骨,旁边还有一张石几。四周的石地上纵横交错有如镌刻般布满了许多奇怪的石纹,每条石纹深入石间几达七寸,粗细有别,看似散乱,但却似有一种奇异的阵法暗含其间。每隔七八尺便有一个石纹汇聚的凹槽,一共七个,环绕着石榻。而每个凹槽里则有一个奇异的石头镶嵌其间,其中两个石头甚至还泛出一丝淡淡的青色光晕。

聂青缘观看了一番,从院子里拿了几枚石子,扣在手中,从前后左右各个不同方向,把石子用力扔了进去。除了后面有青色光晕的石头周围发生了一阵轻微地闪动外,其它地方已无什么反应。聂青缘知道这阵法已被费贤彻底破坏,已没有什么大碍,遂走了进去。

走近石榻,看了一眼其上的骸骨,只见骸骨森然而完整,竟没有一处损毁,手脚躯干俱都粗大,显见烟如海在世时非常魁伟,但奇怪的是他的姿势真如费贤所说甚为奇特,双腿蜷曲向内,两手痉挛般向上伸出,捧住两颊,头颅深深低垂,口骨却是大张,似乎死前十分痛苦。

聂青缘心里暗道:“烟如海死前经历了什么?这般难受的表情!”

他不敢多看烟如海遗体,目光转向石几上一本已然翻开,书页泛黄,但写满了字迹的薄薄小册子。

他此行返回的目的,便是寻找这本法诀,他从费贤口里知道这本法诀能让人修炼到闻所未闻的毒灵境,他已不能在宣水、宣砥两城立足,走时希望能得到日后能帮助他报仇血恨的凭借,也是让他能活下去的凭借。

他思虑半晌,突然脱下外衣,在手上裹了数层,拨开那本小册,翻到正面,果然其封面上有几个‘幻神真解’的古朴字样。他把书册小心放进衣衫里,他知道烟如海逝去那么多年,仍能释放出绝毒烟雾伤敌于不备,可见他生前阴鸷狠毒,不会让任何人拿走他所遗留的东西,这书册上或许也淬了巨毒,故极为小心。

再看石几下还滚落有两样东西,一个是深红色的半开锦囊,另一个则是周身刻满花鸟图样非金非石的紫色盒子。

他想了想,也把这两样东西拾起,一同塞进衣衫里,然后打折衣衫,团团包裹了起来。接着,确定再无遗留之物后,便走了出去。

走到外间,看着幻粼兽与小灰的尸骸暴露于庭院,心中暗叹一声,寻了一把铁锹,把它们的遗骨扒进了大坑,又去寻来费贤尸骨,也一同扔了进去。在上面覆盖好泥土后,他叹道:“不论生前恩怨如何,死后一切皆休,把你们安葬在一起,希望不要怪罪于我!”

之后,他提着包袱,走了出去。

他这次出了石屋甬道,顺手也把机关一一关上,几间石屋已“轧轧”合拢,光线骤然一片黑暗,摸索着爬过洞穴,来到外面,拿起那把遗落在地的锄头,把洞口挖塌,封住洞穴,其上又覆盖了一些乱石草木。他见洞口已和周围别无二致,浑然一体,便迎着细雨狂风,踽踽然走出了宣水城。

他未敢往宣砥城方向走,只是茫然地向北边的山间行去。

这时已是夜间,星光俱隐,远处漆黑一片,仅能勉强看到身周丈余的事物。聂青缘内腑受到重创,法力涣散,可用的法力所剩无几,也不敢施展遁术,只有老实步行。

他心中一直担心宣砥城的人会追上他,故脚下未曾停留,翻山越谷走了一夜,直到天光微亮时,这才掠上了一处干燥的小洞穴,倒地入睡。

午后醒来时,体力恢复了不少,腹中却甚是饥饿,他掠下洞穴,寻了点山果充饥,然后运气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