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霜皱着眉,想了想,“除了还是拖您下水外,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李崇明淡淡笑了,“古语有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的圣上一贯仁慈,他的臣子偶犯一次错,他并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你姑姑需要我们不断犯错,直到累积的够多了,才会害怕圣怒。同时,也能坚定不移地支持她。”

李应霜心里也明白,不过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只是自己已经嫁给了太子,应当与皇后同一阵营,所以对于李崇明的说话也有些不以为然。

“那您……还打算帮姑姑出手吗?”她有些猜不透她爹的心思。

李崇明意味不明笑了笑,“不管出不出手,圣上都不会让南宫开口的。为父和圣上打交道了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性也算是有所了解。眼下事态并未严重到彻底破裂的地步,圣上不会为了洛景风,而废除太子和皇后。为父不动手,是因为没有必要。”

她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李应霜,又淡淡开了口,“你若没事,便早点回去陪伴太子。你虽已经嫁进太子府,可毕竟根基未稳。如今太子身上又有伤,正是你牢牢抓住他的心的好机会。快回吧!”

“爹,我不想回去。”李应霜被念得着实有些烦,“天天对着太子,您也让我透透气吧。”

她烦躁得皱着眉,嫁入太子府不过数日,她却已经觉得有些难受了。

倒也不全是因为刘若言,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比如说,她睡觉不喜欢边上多一个人,但毕竟已经成婚,太子也需要人照顾,难不成一开始便分房吗?若是如此,她日后怎么在太子府立足?

又比如说,在太子府内,一切以太子为尊,她的活动也有太多约束,着实不像在李府那般无忧无虑。

另外,她得装出关心太子,一切亲力亲为的模样。还得忍受着刘若言挺着肚子,每日一副小心翼翼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总之,太子府一切的一切,她都非常不适应,觉得倍感不适。

“应霜,成了家你就大人了,以后不要再说这么任性的话了。”李崇明皱了眉,有些不满。

李应霜收起脾性,轻轻撒着娇,“爹,您就让我再留一晚吧。我难得回来一次,您又受着伤,就让女儿在家留一晚吧。再说了,父亲有伤,做女儿的回家探望照顾,谁敢说句不是?”

李崇明深深看了她一眼,“罢了,下不为例。”

他说着,又顿了顿,“你的那个婢女呢?”

听他提到陆妱,李应霜眯了眯眼,“太子毕竟伤着,我将她留太子府照顾他了。”

李崇明沉默了几秒,却没说话。

这辈子他阅人无数,能爬到李家家主的位置,眼光必定是毒辣的。

他很清楚,像洛瑾毅这种人,绝对是以权势和地位为中心。女人与他而言不过是附属品,唯一的必需品是李应霜,能给他带来李家的权势。

所以,无论李应霜个性再强再霸道,他也依旧会放纵她。

而其他女子,即便是偶尔有场露水烟缘,也不过是一时需求或者逢场作戏。

李应霜见他不说话,也是有些意外了。“父亲很放心她?就不提点女儿两句?”

李崇明看了她一眼,淡淡开了口,“你若了解你的夫君,就不会问这种问题。”

李应霜不咸不淡笑了笑,却是有些兴致阑珊了,坐了会便回了房。

太子府内,陆妱一直守在房中。

洛瑾毅今天精神不错,又得知陆远被处决,愉悦了一整天。

见天色已经晚了,李应霜还没回府,他也并未生气,只是随口问了句,“太子妃有说过今晚回来吗?”

陆妱闻言轻轻出了声,“这个点了,应该是留在李府过夜了。”她走到他身边,又开了口,“太子您要准备歇下了吗?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洛瑾毅点点头,“嗯。”

陆妱出去打了热水,又拨了拨房间里的暖炉,这才细细帮他擦拭了起来。

她的表情始终很淡,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洛瑾毅盯着她清秀的脸看了两秒,这才沉沉出了声,“今天你爹被处斩,你不伤心吗?”

陆妱显然有些意外他突然的提问,垂眸缓缓回答,“奴婢叫李千云,并没有爹爹在今日被处斩。”

太子玩味着她的话,笑了笑,“你恨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