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妱愣了愣,一脸的恶毒,她还去探望陆笙?她能忍住不去杀了她已经很不错了。

大姨娘从容看着她,“虽说老太太下了禁口令不然人告诉你爹,可不让说不代表不知道。做戏可得做足,明面上,你还是背着害她出事的锅,眼下知道她回来了,却还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到时候你爹知道了,可就难解释了。”

陆妱皱了皱眉,不太乐意。

大姨娘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别不乐意,怪就怪在自己下手没处理干净。要除掉的人,除非你亲眼看着她血流干,没了呼吸,否则,决不能掉以轻心。”

说完,李氏转身径自朝祠堂而去。陆妱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刚刚的话冷的像冰,更或者……其实她娘此刻比她更恼怒她没将陆笙彻底除掉的事,只不过对方心机更深,掩藏得更好。

她绕开众人,索性兰园偏僻也没多少人看见她。见她说要探望陆笙,门口四名下人都面面相觑。谁都知道现在二小姐水涨船高地位不一样了,可毕竟是老夫人交代的不许探视,他们也好生为难。

陆妱看了他们一眼,还是有些虚弱的身子轻咳着,“爹爹平日里最疼我姐姐了,日后肯定是会知道的。你们关得越紧,哪日他知道就更加暴怒。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融一些,把姐姐照顾好了,你们也少受些责怪不是?”

经她这么一点拨,下人连忙感激放行。事实上,陆笙在府上口碑甚好,他们也不愿如此苛刻。

进屋时,陆笙正休息。毕竟风寒未愈,昨晚歇息的又不好,一早又起来赶路,身体还是有点吃不消。

瑾心看着她,有些意外,瞬间又了然,是来做戏的。“小姐正在休息。”她低声道。

陆妱一脸关心,轻手轻脚入了屋内,在陆笙床边站了站。看了看破旧的摆设,和单薄的棉絮,摇了摇头,“姐姐也是受伤归来,这环境怎么行。”

瑾心不说话。陆妱又低声絮絮叨叨了一会儿,这才红着眼出了院门,对守门的下人道:“这环境怎么住人,姐姐也是大病初愈,哪经得起。你们等着,等等我让人安排一床新被褥送过来。平时我姐姐若有什么吩咐,你们也好生听着,知道了吗?”

守门的下人连忙点头,待她走了这才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看来二小姐是真的关心大小姐呀。”

“看来大小姐遇匪,真的和二小姐无关呢。”

“谁知道呢,哎,摊上这差事也是倒霉。”

陆妱躲在转角听了一会,这才满意回了祠堂。当然,她也没忘差柳儿送去一套新被褥,话说出口总得做到。

陆远今日过了许久才回府,一回来便被下人请去了祠堂。看着满屋子的阵仗,他真心觉得头疼的很。

原本老夫人是打算趁着扶正的时机,一并将陆于淮长子的事情给解决了的。结果因为陆笙回府,她怕二姨娘临时添乱告诉陆远,所以又找了个借口将人送回了海棠院,倒是让二姨娘捡了便宜逃过了今日。

“远儿回来了,那就拜托你们了。”老夫人没看他,径自对三名白须老者道。

陆远皱着眉,实在是觉得累,“娘您又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老夫人转头看他,“难道你忘了和我的七日之约了?你忘了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答应过,今天将秀敏扶正的?”

众人皆不说话,不是低着头当没听到,就是偷偷看着陆远,眼下谁都不想主动去掺和这对母子的争执。

“母亲!您能不能就别给我添乱了。”陆远都不明白了,母亲愿意恢复母子关系是好事,愿意搬来同住他更乐意,可为什么就非得插手管那么多呢。

“砰”!老太太闻言狠狠将拐杖敲了敲地面,“你说我这是在给你添乱?我看你这十几年过的是真糊涂了。府里府里没有女主人,立嗣立嗣又没有,你这些年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对得起咱们陆家的辛苦栽培你的长辈么,对的起列祖列宗吗?”

“我明白您老的意思,可您为什么就非得急于一时呢?”陆远也是不懂,“您知不知道今日儿子为何如此晚归,那是因为睿亲王克妻的谣言都传进皇宫了。圣上如此重视睿亲王,他能让他担下这名声吗?他老人家就差开口派人帮着我们去找了!您这么火急火燎地立正,是想向全京城老百姓宣告,笙儿已经没了。您这打的是谁的脸?打的可是当今圣上的脸面!若是真的怪罪下来,我又如何向陆氏祖宗交代?”说罢,他一把在边上坐下,也是纠结的很。

老夫人脸色一沉,也是没想到竟然惊动了圣上。看样子,陆家还非得把陆笙平安交出来不可了。

陆妱脸色发白,也不知是本身就虚,还是气的。

陆玥闻言一喜,刚想说什么,却被陆纯一把拉住了,随即附赠了一个恶狠狠的瞪视,彻底打消了开口的念头。

几位老者有些尴尬,此时也不知该说下什么。大姨娘替老夫人捏着肩,垂着脸看不清神情,隔了半晌才关心抬头,“老爷,您这么迟回来,吃过了吗?我去吩咐厨房给您准备些吃的吧。”显然,是只字不提扶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