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孟涛仍在实验室里忙活,不锈钢操作台上摆着三十多瓶贴着标签纸的各种植物种子,其中有蔬菜,也有药材。

烧杯里红褐色的液体已经被烧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水气蒸发出来,使得整个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古怪刺鼻的味道,即便排风全部打开,这古怪味道仍是无法消除。

“靠,下次朱砂看来要少放!”看看煮沸时间已到,带着口罩的孟涛嘟囔着走过去把电炉关上。

前两天孟涛从系统扫来的一本道家线装书里发现一个炼制辟邪符的“秘方”,实验室总要做点什么才行,于是他买来秘方需要的各种原料混成大杂烩开始炼制,符没练成,差点把自己熏死。

自从实验室设备齐全后,孟涛几乎每天都要在里面待上一个多小时,有时做实验,但绝大部分都是在斗地主,这一切,孟涛是做给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那个人看的,目的只有一个,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的秘密。

经过半个月来的磨合,信达废品加工厂已经步入了正轨,日常管理有孙守旺盯着,财务方面有云清和新招来的两个财务人员,孟涛也没有可操心的地方。

一个企业运作起来后日常管理其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就像一列火车,领导者只需掌握好几个重要的节点,至于车内的情况,交给专门的人去做便行。

因为废品加工厂每天早上五点多就开始收货,货车不时进出,孟涛住了两晚上便撑不住了,干脆搬回了大院,图个清静。

九点钟,折腾够了的孟涛带着一身古怪的味道晃晃悠悠出了实验室,由于刚下过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青草的味道。深吸了两口清新的空气,孟涛昏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一些。

真是自找罪受。孟涛自嘲的摇了摇头,又检查了一遍门锁,跟在废品清拣车间的孙守旺打了声招呼,这才上车离开。

“老卫,姓孙的那边有没有动静?”孟涛点了一根烟,转头冲正专心开车的卫军问道。

“他今天窝在厂子里一天没有出来,不过鸿兴化纤厂的丁长贵又去了,呆了一个小时左右才离开。”

“丁长贵?他老往那跑干什么?”最近四天,丁长贵已经去了鑫鑫废品加工厂两次,虽然卫军已经调查出丁长贵和三家废品加工厂有利益来往,但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全国的厂子都这么干,但是这么频繁就有问题了。

这两个人密切接触是发生在自己往达成化纤厂送货以后,孟涛推测,十有八九跟自己有关。

在发生了杜文虎的事后,孙耀武怕孟涛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在厂子里加强了防范,值夜班的保安更是高达十人,摄像头哪装的都是,把鑫鑫化工厂守的如同铜墙铁壁。

但即便孙耀武如此严密防守,宁伟和赵海仍是在他办公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安装了窃听装置,只是令孟涛失望的是,多疑的孙耀武压根不在办公室谈事,每次丁长贵或黄小波何春喜来他都是随机找一个地方。

这招的确好使,孟涛至今没有得到他们谈话的实质内容。

丁长贵参与进来使得孟涛感到事情有些复杂,他决定把计划提前实行,必须在他们达成某种同盟前把荣阳废品界这池水给搅浑。

正在孟涛为了避免漏洞把即将实施的计划在脑子里细过的时候,车速突然慢了下来,孟涛抬头,借着雪亮的灯光,看到车子前方约有十五米远稍微靠边的地方,一个人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