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穆秋叶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一个编织袋,给完完全全地装裹了进去。

她总算是知道斯蒂文想要干什么了。

他要把她扔进海里喂鱼!

“Go!”

随着一声令下,被绑紧了绳子的一个人形编织袋,就从甲板上沉沉地落入了水中,还在原本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了一片巨大的浪花。

在扬着长长尾气的邮轮后面,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

“啊哈哈哈哈!”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

“夜少交代的事,办妥了?”捏着一根上好的女士烟的红色指甲,在夜灯的照耀下下熠熠生辉。

“师小姐,已经下去了。”斯蒂文手下出谋划策的那个男人,用不标准的汉语毕恭毕敬地说。

师笑寒猛吸一口之后,一把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红色猫跟的鞋子踩在还未完全熄灭的烟头上,升起了一缕袅袅的白烟。

走到甲板边上扶着栏杆朝远处的望去,夜色正好。

“这笔买卖,亏不了你们的。”

“那窝~们……合作愉~快。”斯蒂文的脸上展开了一个谄媚至极的笑,满怀期待地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今晚的月亮,很圆。

……

凉——无尽的凉,贴着她的脸和脖子,全都一窝蜂地通过她的耳中、鼻中,还有嘴巴灌入了她的身体。

绝对的黑暗,掩盖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

甚至,连一串浪花都不得留下。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掉了链子的锚,从船头被放下来以后,就失去了她所有的意义。

顺着那好似没有底界的海水不断地下滑,穆秋叶吐出了一串串的泡泡。

她知道,正常人没有经过训练,在水下顶多能呆几十秒。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呼吸器械,时间更短。而且,她好像一直都在下沉,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趋势。

这就是说,再这样下去,穆秋叶可能会永远地沉睡在这片海域里,也可能是某条鱼腹中。

当多年以后当那条大鱼被打捞上岸时,剖开鱼腹之时就是她再次重见天日的时刻。

能上个新闻头条也说不定呢,《大鱼腹中惊现人体骨骼》什么的

其实穆秋叶很佩服自己,能在这样紧急的时候还在心里给自己开玩笑。

可事实上却是,如果她不以这种方式来接受现实,那么就更残酷了。

因为往往人在最慌乱的时候,更容易作出一些错误的决定。

所以这时候,她就需要冷静,绝对的冷静。

穆秋叶迅速地思考了一下眼下自己的状况,发现肺活量已经不足。顶多还有一半,这就需要她更快地作出反应。

首先她是被捆了上半身装进麻袋里的,但她能感觉到,身上的绳子绑的并不很紧,但也没有送到可以直接挣脱开的程度。

而且,那些男人在捆她的时候,似乎心不在焉。

觉得反正一个女人,只要把她按进麻袋,就一了百了了。

可是他们低估了这个伶牙俐齿,还一身是胆的小女人。

自小被同龄孩子欺负,在家又不招爸爸姐姐的待见。初中起就自力更生,在街边摆摊卖小玩意儿和零食。这样既不用看爸爸的脸色,还能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虽然辛苦,但她认为很值得。

到了高中时,夜市的摊子上,已经少不了她的一席之地了。只要别人摸她卖的东西一下,她就有办法让那人欢欢喜喜地买回家去。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本领。

有一次生意不好,直到午夜才把东西全都卖出去。

收摊回家的时候,遇到小混混打劫,她抄起路旁的破铁棍,就把那几个半大的小男生打得哇哇乱叫。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敢找她收保护费的。

也许是这样不算美好童年的经历,才给了她一身的勇气,和不算很迟钝的危急反应吧。

所以,虽然这种情况她是第一次遇到。

可是要想尽快地摆脱这种处境,那么镇定和一系列的后续动作,在前期的思考过程中都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要想办法解开绳子。

而装着她的袋子,前面已经说过了,是那种编织的。

就是每到春节,电视上播报的春运大军身上所扛的那种。能够把全部家当都用力塞进去,带上一起跋涉几千公里,最后回到家乡的编织袋。

颜色倒是五花八门,不过材质都一般。农民工们要是提着它回一次家基本就要报废了。当然也有保存的好的。

这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穆秋叶应该怎么用最快的速度,把双手给解放出来。

这样才能有更大的效率,去干其他的事。

说干就干,刚才用了两秒钟去思。而现在,就需要专心地磨开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