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骑着马儿一路奔腾,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军营之中,直接就进了大帐之中,一夜都没有动静,第二日一大早,司信就发现自己的主子在地图前面,还在看着它。

“主子?”看着主子衣服,还是昨日那一套,难不成主子一夜没睡?

“无碍,有事?”明昭捏了捏眉头,闭上眼睛。

“啊!是京中来信,吴家还有曹家最近有动静了,他们在暗中大批的招兵买马,并且和兵部,还有京城总兵处的人走动较多,而且最近太子一党也有些骚动,还有一件事,因为丽妃娘娘,皇上严惩了皇后娘娘。”司信说道,明昭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丽妃,任颜。

“为何?”

“原是因为每日晨昏定省,丽妃娘娘差点在凤藻宫中失了孩子,皇上一怒之下命彻查此事,不想在皇后宫中的香炉出了问题,而且还牵扯到了吴嫔。”司信一五一十的说着,明昭倒是显得极其安静,直到司信多说完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怎么样?孩子有事吗?”

“丽嫔娘娘只是送了胎气,并无大碍,文小姐时常会被召进宫。”文岁儿?明昭皱眉,若是以前的任颜她不会多想,但是现在却让她不得不多想了。

任颜刚刚进宫那会找文岁儿聊天还好,至少不会牵连到谁,而且也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只是现在她既然已经投靠了曹家那就应该离文岁儿远一些才好,谁知道她亦或者是曹家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想到文岁儿,明昭叹了一口气,岁儿对任颜的心是真的,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好弄。

“派人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报。”明昭呼出一口气来,沉声吩咐到。

司信当然明白主子的顾虑,领命。

任颜已经变了,明昭现在只希望任颜能够恪守本分,不会作出利用文岁儿的事情,毕竟文岁儿的祖父是文丞相,这用处可大了去了。

任颜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文岁儿她却只能尽量的保护着她,至少能够抹除那些危险因素。

关于皇后她们几人的事儿,孰是孰非自己心里都有数,她也不多说什么,一个个的都是那个样,还没有哪个女人进宫做了宫妃之后还能干净的如同白纸一样的。

宫中的那些个肮脏事儿,她活了一世怎能不知?嫔妃之间的斗争谁又能说的准呢?不过她没有想到,任颜会直接与皇后还有吴嫔正面对上,就像是她从未想过任颜会进宫一样。

不过她的背后有曹家支持,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是几大家族之间的争斗,不关她明昭的事情,她明昭也管不上,毕竟这已经是任颜的自己的人生之路了,她无法介入,也不想介入。

“告诉沈昀还有苏大人,让他们多盯着点,自己人能与他们撇清就撇清,他们要咬就让他们去咬,哪边弱了就帮上一把,看他们能扯到什么时候,这戏嘛,越热闹越好不是!”明昭冷笑,一双眸子就像是那冷月琉璃,折射着那栩栩冷光。

“属下明白了。”

“主子,最近太子遇刺有矛头指向了六皇子。”这京中还真是热闹,太子遇刺?

不过这南赢钰又不是傻子,更何况这都要成婚了,正闹腾着逃婚呢,怎么可能有功夫去管太子?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是谁赶出来的,南赢赋。

不过这一世,他也快要动手了吧,利用太子发动宫变,上一世就这样,这一世南赢赋处处遭受打压,哪有上一世的荣光顺利?不知道这一世南赢赋会怎样做,会不会选择同样的道路。

“他们要折腾就折腾去吧,不用管,六皇子又不是傻子,就算是轩辕世家也不会允许这种谣言出现的。”明昭倒是对南赢钰有着一些自信,这一世轩辕世家比上一世出来的早了很多,不知道皇帝那里又会怎么想了,这团乱码真是让人头疼。

“最近多注意一下南赢赋,有动静就来报,身边的人也多关注一下。”

“是,属下明白!”司信应答,说罢,就要转身离去,不想刚刚走没两步就又折回来了,从袖中掏出来一封信来,明昭挑眉接下,刚要拆封又将手莫名的拿了开来。

“好了,你去吧。”女子声音淡淡,司信直接抛给了女子一个鄙视的眼神,谁还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这信他都给带到了,上面那几个“阿昭亲启”他又不是没看到,还藏个什么劲儿啊。

明昭淡淡的斜了他一眼,就是不拆,睁着眼睛就是一直看着他,司信深呼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在女子要吃人的目光中终是走出了大帐。

忽略司信走之前那幽怨的小眼神儿,明昭拆开信纸,刚刚没看两行小脸儿就忽然红了,而且眸子之中更多了几分羞恼,很快,看完整张信,明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好似解脱了一般,她竟然从来不知那样的一个男子竟然还会说这种小情话,真是让人不忍心看!

不过,明昭看着手中的信,想起那个月华般的男子,嘴角的弧度是那般的温暖。

仿佛心都跟着变暖了。

铺好信纸,明昭提笔,想了想落笔……

又是两月过去,这依然是深冬了,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两军竟然就在这里对峙着。

京中又给运来了不少的军资,虽没有什么太丰盛的珍馐,但至少不会太差,给将士们过一个好年。

外面有着年味儿,这军中明昭更不可能亏待了将士们,但是同样训练也没有停下,与敌军的简单交手小切磋也没有停下。

随着天气的愈加寒冷,敌军对于明昭这边也是放心了许多,因为若想攻打温州那就得趁着天暖的时候才对明昭一方有利。

所以到了年三十儿,贤王大军也开始过年,忙的不亦乐乎,欢喜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大军。

在这里都能看到那对面大军也在过年,那烟花放的更是花样百出,看的贤王大军都是心直痒痒,所以下一刻也开始放了烟花。

说起来也可笑,两军之间交战的时候没有这般激烈,但是这烟花就好像不要命的放。

终于夏恒一方的烟花渐渐势弱,贤王大军这边欢呼不已,但还未等有什么动作,他们只感觉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

“诶?这是怎么回事?!地震?!”有士兵诧异的看着脚下大地。

“地震?这里还会发生地震吗?从没有听说过啊!”因为这里的地势关系,还真就从来买有发生过地震。

“嗯?没事了!也许只是错觉吧……”有士兵跺跺脚,嘟嘟囔囔的说道。

“好了!好了!回去吃饭了!”有人笑着招呼大家一起回到帐子当中去吃年夜饭。

这些人相视一笑,都纷纷向着那营帐走去,只是不曾想刚走几步,大地又震动起来,比之刚刚的那种震动,真可谓小巫见大巫了!一瞬间他们脚下的大地忽然下陷裂开!

足有两三米深的大坑忽然出现!里面全都是水!

“快跑啊!啊!”士兵们惊慌不已,就如同那下了水的饺子。

“救命啊!救命!”

“为啥会有水?!咋会有水啊?!快跑啊!”边缘的士兵完全愣住了,一开始还准备去拉人救人,却不想那大坑越来越大不停的向着四周扩散开来,无奈只能撒丫子就跑。

冰冷的水淹没了众人,众人纷纷使劲儿挣扎,即使会水,在这冰天雪地里,哪有不惊慌的?!这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吞噬了整个军营!其他在地上的将士们疯狂的向着后方跑去,有一些倒霉的、没来得及跑的,脚下踩空了直接也落到了那冰水之中!

“砰!”远处本来都已经安静了许久的城池上空忽然爆开了一朵大大的烟花!接连不断,仿佛那美丽的色彩要将人的眼睛都给晃花!?那烟花爆竹的声音与这边哀戚的呼救声参合在一起,但是又有着无法忽略的对比!

那烟花好像在讽刺他们之前的自大,对他们这些反叛军的讽刺。

冰冷的湖水同样冷冻了这些反叛军们那一颗颗的火热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心!

“快走!都不要停留!向着山脚跑!”贤王靡下的一名将领指挥着。贤王当然不会在这里,过年过节的,将领们会在这里,刚才差点就没出来,马匹不是淹了就跑了,现在他们哪里还有马儿骑?

“快!”

“将军!不好了!前方有敌军出现!”一名将士赶紧跑到这名将领的身旁大声禀告道。

“怎么肯能?!”这名将领眼睛一瞪,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又好像没听懂那将士说了什么。

将领这个样子将这名将士吓了一跳,往后一缩,但现在情况危急,将士也只能硬着头皮再重复一遍。

无怪乎这名将领呆住了,只因为那大凉山高的很不说,上面还满布冰雪,这怎么可能会有大军出现在他们的后方?!那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敌军竟是翻着山过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那夏恒大军这些日子与他们只是小打小闹但从未消停过,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真是好啊!

这名将领知道了明昭他们的招数之后恨不能咬碎了一口银牙,额角青筋暴起,看着还有一多半的士兵,以及后面会水的已经追上来的哆哆嗦嗦的士兵们,头瞬间就大了。

他们没有战马,没有兵器,现在还这幅鬼样子,与敌军的全副武装相比,哪里还能有能够语气拼杀的战斗力?!

还不如直接投降了!

将士们刚刚跑出这深坑的危险圈子,后方竟然出现了重重大军!直接堵死了他们的后路!这简直就是预谋好的!敌军什么时候在他们的脚下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这些黑衣铠甲军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将他们这些狼狈不堪的人统统包围了起来!

看着那远远而来的黑色战马身上的那红衣银甲的身影,他知道这次他是直接折损在了眼前那个纤细的人身上!

回身看着这狼狈不堪的大军,将领一时之间深感受挫,果然王爷说的不错,这个明昭确实是个极其出色优秀的人!

在这里他们贤王这一方大军有二十万,可是因为那深坑的出现,折损了将近一半!

这听起来很玄幻,让人不敢置信,但是事实确诊是如此!他也从未看过如此打仗的。

不耗费一兵一卒竟然直接拿下了那贤王二十万大军!

这下夏恒的将领们终于明白了为何他们这位将军总是让将士们去挖隧道,有没日没夜的去挖坑,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呢!

明昭先是派人挖了坑,然后又让人挖了隧道直通那远处那湖水,当一切都完事的时候,悄悄地将湖水和隧道相同,在不知不觉当中敌军的地下可不就都是水了吗!

再赶上过年过节的,大量的放烟花爆竹,当那浅浅的一层大地再也受不住力坍塌的时候可不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吗!

这几个月的大坑还真是没白挖!

明昭表面是在领着将士们过年,谁能知道那只是一招只是浑水摸鱼!为的就是迷惑贤王大军!

明昭更是一举夺回温州还有凉州两处城池,与赶来救援的贤王大军拉扯了两月有余,直到春暖花开之时,贤王大军终是退下,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城不曾夺回,但是凡事明昭走到之处,无一不插上明黄色的龙旗、司家的军旗!

这一战赢得漂亮!贤王大军损失惨重,这则消息传回了云都城所谓举国同庆!

这些被降服的贤王大军全都被收编,改造,统统压回了夏恒,一些将领们则是被留在了温州城,明昭占领了温州城,她不杀这些将领们,而是搭建一高台,将他们绑了直直的跪在这里!

当然也会有奖励你个不服气,可明昭二话没说就直接将那人的膝盖骨给踹碎,这一招都瞬时让他们知晓了,明昭并不是如表面那般的柔弱,是啊,若是一个柔弱的人怎么可能想得出来这么一个阴损的招式来对付他们?!

这也正说明了一句话,兵不厌诈!

如今他们可算是亲身仔细的领会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云都城中倒是一片欢声,但是贤王一边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贤王大怒,连夜赶到最后一座城池,与自己靡下的谋士还有将士们彻夜策划,这个年三十儿可是他们过得最憋屈的一个年了。

没出三天,温州城外敌军来袭,贤王更是亲自上阵指挥,明昭亲迎,贤王与明昭又是几番大战,两个多月以来两军僵持不下,谁也占不了上风,只能这般的僵持着。

可在其中一次战役当中,明昭被贤王刺中一箭,差点被夺了小命儿,身负重伤!

经过军医三天两夜的抢救终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后回来了。

这一场虚惊可把众人给吓完了!

“主子,您还是歇一歇吧!您身上有伤,过度劳累不利于伤口恢复。”司信端着药碗进来,看着那坐在桌旁、只披着一件衣服的女子,那原本还有着一点肉的小脸在这次受伤后清减了不少,两颊都已经微微凹陷,脸色苍白,衬得那双眼睛更加的漆黑明亮。

明昭看向司信,端起药碗直接将黑漆漆的汤药喝下,皱眉,口腔舌尖满满都是苦涩!

这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是屈凜卫的左使司罗,相当于副首领的位置。

“属下参见主子!”

“嗯?司罗?”看来是京都那边有问题了?

“禀报主子,三皇子昨夜偷偷出城,与一群不明人士会面一个时辰后返回。”嗯?出城?不明人士?南赢赋又在搞什么鬼?

明昭就说南赢赋不可能那么老实,只是不明人士?回想前世,明昭一个一个的过滤着那个不明人士的人选。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能想起谁的,可越是这样,明昭就感到越不安,总觉着南赢赋背地里没干啥好事儿。

“最近加强看守把,不要打草惊蛇,皇上那里怎么样?”她走的时候皇帝就病着,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皇上的龙体状况不太好,最近京中多雨,太医说可能是受了寒,要多多休养,国事方面由太子殿下以及三皇子和六皇子暂代,苏大人监管。”

听到这话,明昭不禁纳闷,太子?太子不是被幽禁了了吗?怎地现在又出来了?而且皇上还给他这般打的权利。

支持太子,那么他和其他两个皇子就直接成了三足鼎立之势,不过这也是最平稳的,看来皇上还是谁也不信任啊,不过她倒是挺诧异,这皇上竟然让苏潜默来监国,这说明皇帝信任他了?

不、这不是皇帝的性子,皇帝这几年来愈发的多疑,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心安而已,三个儿子即使要有什么动作,不利于他皇位的动作,那么还有一个苏潜默挡着,苏潜默自从入了朝廷以来那功劳也是不可谓不大,内阁现在差不多全都被洗了一遍,也只有一少部分还是世家之人,只是世家在内阁里面在朝廷之中却是再没有了从前那种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干涉朝堂之事的机会了。

现在曹家还没起来,若是任颜生了个女孩还好说,但若是生了个男孩,那以曹家的野心定然会成为下一个吴家!

前世里皇帝也是病着,不过最后却是诈死,今生他们之间的战争又要开始了,明昭现在倒是庆幸她没有在云都城中,也省了她不少的麻烦事情。

他们愿意争斗那就让他们斗去吧。

“保证皇上的安危,不管谁都给我防住了,任何人都包括在内,皇上的安危一点都不能出现差池!”明昭命令道,司罗领命。

“主子,还有一事,司玉逃婚了,但后来又被祥如将军找到了。”司罗说道,对于司玉他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之前都是不认识,现在也不认识,说的直白一些,那就是八竿子打不到的。

听到这话,明昭倒是笑了,司玉逃婚?想来在那种环境之中不逃婚才有鬼呢,司玉,这个女人,她就来看看今生没有了前世的那些助力,夫家又是那种的生存环境,她倒是想看看今生的司玉最后会是怎么一番模样,生的漂亮有没有自保的本事,对于在西夷国的女子来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