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尿’二字一出口,玄奘已然惊的脸上血色全无,脖颈发冷,直如那屠刀临项一般。

百官也面现惊骇之色,呼啦一下跪倒一片,敢怒又不敢言。

朱紫国王一下涨红了脸,恨道:“孙神仙!寡人敬你有腾云驾雾之能,是以以礼相待,你用这锅灰马尿羞辱寡人却是何意?若欺我国小兵微,我朱紫国万千军民百姓也有一战之力。”

不待悟空开口,玄奘‘扑通’一声跪地道:“陛下息怒,那锅灰暂且不说,这神龙金汁委实是神物,来此路上,曾有一妖精变化做凡人哄骗我等,那时悟空不在,我等肉眼凡胎不识真假,是白龙马嗅出真假,又被妖精骑乘,当时这白龙马流下眼泪落在草上,那草只眨眼间就长成一棵宝树,花开如昙花一现,却又结出百十颗奇果来,当时贫僧也吃过,除了悟空,贫僧还有两个护卫同伴,其中一个可是天宫的天蓬元帅转世,据他所说,那奇果比之天宫仙果也不逞多让,那马泪有那般神效,想来这马尿也是不凡,悟空以它入药,应是有几分道理。”

真相都被悟空说出来了,玄奘只能想着法儿帮悟空圆了,一急之下更是说出了黑松林中的奇事权做佐证。

“竟有此事?好歹是为寡人医病,以那马泪丸药也可,怎能以这马尿为丸?”朱紫国王佯做惊奇的尴尬道。

若是其他人敢以马尿做药,不管是太医还是民间神医,药早扔了,人也早被国王喝令拖出去凌迟处死了,偏偏刚才悟空说了,他性命元寿不过十日之期,原本发怒也是为了自身面子,虽然心神激荡,那药盒却紧紧抓在手里,更不曾放松。

这乌金丹毕竟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听闻那唐僧一番解释,朱紫国王好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偏偏这个台阶悟空还不给他。

只听悟空冷笑一声道:“那白龙马虽是化身坐骑,却忍辱负重勤勤恳恳,早被老孙视作自家兄弟,受辱落泪一次老孙早已心中不忍,还能为你一个凡人国王落泪?若想用这乌金丹,老孙就为你张罗药引,若不想用,随手扔了就是,老孙好早些走路。”

这下国王就尴尬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上,这乌金丹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他本意是想要借着神仙献药良机,去了本身顽疾稳固帝位,毕竟一连数月伏枕,天知道朝中重臣将领是否起了异心。

也是他见悟空诊断的太过准确,对悟空这位孙神仙有信心,哪想过药方说出来竟是这般羞煞人,又是锅灰又是马尿的,早知就在后宫悄悄吃了,哪能像现在这般,吃了有些丢人,不吃吧,可能丢命。

国王沉吟片刻,苦笑道:“罢了罢了,为了我朱紫国万世基业,寡人吃!敢问孙神仙,这药需何物为引?”

悟空点点头笑道:“无根水送服即可!”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儿,国王是真怕了又像百草霜神龙马金汁那般,也是羞人之物,俗话说事不过三,锅灰马尿这两般恶物,若这无根水也是这般,那丢人可就丢大了,国王打定主意,打死也不吃。

脸色变幻几番,国王终究不敢发怒,勉强平复了下,国王问道:“这无根水又是何物?”

悟空道:“自天而落,不沾地者,即为‘无根水’!”

国王听了大惊失色道:“寡人只有十日寿命,如此晴空万里,何时有雨?若是一旬不见雨落,焉有命在?”

玄奘一听宽慰道:“陛下莫慌,悟空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悟空,何不为陛下求一场大雨,即是救人,索性做个圆满。”

见国王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悟空冷笑道:“又不是救济苍生,老孙贸然求雨,有违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