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不愿意将幕后之人交代出来了。”从渣老头宫斗篷里传出来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阴森,却有种莫名的叹惋。

仿佛空气中无声地多出了什么。

衣衣陡然脑中警铃大放,却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仓皇大喝一声,“慧姨!”

谁也看不出这一瞬里发生了什么,待屋内之人顺着衣衣的提醒定睛望过去。

便见护着慧姨的苍林前方,忽然多出一个干巴巴的瘦老头,十四五岁的少年身高,把肃穆的黑衣穿得不伦不类的,他对着不知何时来到近期的渣老头宫一笑,透着老不正经的意味,“小朋友,大晚上的,带什么斗篷啊,不如让老夫揭开看看你的真面目!”

他口中说着请求的话,手上动作却不慢,只听刺啦一道声响过后,一条细细的长缝从正中划下来,将斗篷劈成了两半。

而到这时,渣老头宫制止的声音这才出口,“你……”

被突如其来的光亮一照,后面的话就缩了回去。

渣老头宫没想到这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事出突然,只得下意识捂住脸。

但惊鸿一瞥间,却足够几人看到一二。

色彩是最有冲击力的,来不及看清楚他的脸,只觉得一片红的绿的蓝的黄的,仿佛打翻了调色盘。

又好似小孩偷了母亲的化妆品,却不知道该如何用,于是胡乱往脸上抹一通,恰在这时,外面传来母亲的脚步声,小孩慌了,也顾不得如平日里看到的母亲那般轻拢慢捻抹复挑,而是各挖了一大勺,着急忙慌搓一搓,揉一揉,再一股脑地呼到脸上。

偏偏小孩没有半点艺术细胞,抹出来的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丁点美感,反而让人很想去吐一吐。

衣衣等人看得不多,倒没有多大感觉。

因为实力高,而眼睛尖,惊鸿一瞥都把人看了个全的干瘦老头遭罪了,他瞬间一个猛子跳开,跟躲瘟疫一样离得老远,好似生怕那病传到自己身上,然后哇的一声真吐了。

这一吐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等干瘦老头踉踉跄跄地站直身体,屋里已经尽是那种隔夜饭,又过了一遍胃酸的臭味,再混合着师徒两人身上的味道,那叫一个难以言喻。

夏仇第一个动了,她憋红脸,脚步看似优雅,实则迅速无比的过去开了窗。

窗外夹杂着风雪的冷风吹进来,屋子里几乎是瞬间便从零上变成零下,几个孩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但是没有一个人怪罪,反而齐齐长舒了一口凉气。

可见,那味道的杀伤力有多么大。

等干瘦老头缓过神来,那张真·臭嘴先是连呸几声,接着毫不留情开嘲讽了。

“我去,你这是练的什么邪道功法,把自己炼成这个鬼样?难怪邪道武者都活不久,这模样当真是有碍檐观,老夫觉得多看你一眼,都要减寿十年啦!”

这话,不带脏字,却着实恶毒。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提到了邪道武者,渣老头宫心中紧绷的那根弦顿时断了,缓缓放下遮面的手,周身灵力开始暴乱。

七阶强者不是大白菜,一旦发起怒来,周身澎湃的灵力好似波涛汹涌的大海,掀起百丈高的巨浪,把所有东西拍死在岸边。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随着话语出口,就仿佛有一股无形却锋锐的气势向着干瘦老头如箭一般电射而去。

然而这浩大的声势却几乎没人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露出来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