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宫柏一脸肯定,比衣衣本人还确信无疑,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的脸,“这么漂亮的颜色怎么会不是天生的!”

“我……”衣衣正想解释,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婉转如黄鹂般清亮的女声,“小少爷,不知可否洗漱好了,爹爹为你和肖前辈准备了丰盛的早饭。”

随着声音临近,一身白裙的少女从层层叠叠、颜色深浅不一的梅花林中走出,上半段乌发用木簪挽出漂亮的云髻,下半段自然垂下,身子纤细柔弱,袅袅挪挪走出,宛如扶风弱柳,微微低着头,直至来到近前,才抬起,垂下的乌发自然拂过那张清丽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雾蒙蒙的,仿佛一只迷茫的小鹿,无端惹人怜惜。

宫欣条件反射性地竖起眉头,“我记得爹说过让你呆在房里不要出来。”

宫茹的眼圈立刻红了,像是被宫欣吓到一般,缩了缩身体,但不知想到什么,又抬起头,倔强地看着宫欣。

“小欣,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怎么能曲解爹爹呢,爹爹确实是说我不能出门,但我们宫家的贵女本来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你之前半夜跑出去就很不好。

如今我只是自己家里走动,难道身为爹爹的女儿,却连逛自家园子的自由都没有吗?”

衣衣想,她知道为什么宫欣不喜欢这个庶姐了。

瞧这话说得,若是不了解的人听了,对宫欣的印象肯定就差了。

什么叫半夜跑出去?

什么叫连逛自己家园子的自由都没有?

你搞清楚,这虽然是你家园子,但这里是客房,客人住的,虽然异世男女大防放得轻,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孤身一人跑来客房叫客人吃饭这也过了点吧?

像宫欣,才八岁,来这里都是带一串丫鬟的。

衣衣给了宫欣一个同情的眼神,这样的庶姐,实在糟心。

却没想到宫茹一转眼就把火烧到了她身上,“小欣,我知道你和小翎亲近,但爷爷说过,不许帮助她,你怎么能公然抗命带她来我们家,若是小翎实在困难,你私下里接济一下她也算全了你们的感情。”

衣衣嘴角抽了抽,她不会是以为自己付不起房租,没地方住了,才跑来宫欣家吧?

宫欣亦是脸色古怪,心说宫翎现在比我有钱多了,还需要我接济?

宫柏却是突然冷了脸,“翎翎,既然他们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吧!”

宫茹一下子傻眼了,自己费尽心机抹黑宫欣和宫翎形象,话中意思虚虚实实,遮遮掩掩,便是想着让她们吃个哑巴亏,若是她们生气反驳,那就更好了。

反正这话也没错,宫欣确实夜间出去(和衣衣商谈),爷爷也确实下令不许帮助他们一家,这个他们中自然包括她宫翎。

却怎么也没想到宫欣和宫翎还没说话,倒是宫柏这个自己准备巴上的小少爷居然为她们出头?

宫茹咬着唇,红润饱满的唇瓣被她咬得发白变形,眼中出现泪珠,欲掉不掉,漂亮得让人心疼。

可惜在场都不是怜香惜玉的,尤其是宫柏,早已见惯,没开窍的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以及厌烦。

宫柏从小是被宠大的,可从三岁起就开始每天五点起床练剑,个中苦楚滋味不为外人道也,然而他也只哭过一回,因为爹爹告诉他,哭泣是弱者才会有的举动。

他不能理解,自己只是按照事实说话,为什么她们就噼里啪啦掉泪。

弄得好像自己怎么欺负了她们一样。

当然,作为一个世家子,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他只是,拉着衣衣的袖子,很冷漠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