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的性格属于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的,她自己曾恋幕肖寒冬多年,将心比心,不论她是否对这个人有意,对别人的心意却不愿意轻易辱之。

苏曼当下轻叹一声,默许了张浩南的行为,只多提了一句;“你要派人跟就跟吧,只是下次别做出割人轮胎这么幼稚的事情了。”

张浩南眉毛扬起:“有这种事?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苏曼不再多言,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来,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张浩南,认真的道:“丑话说在前头,你要等,是你的事,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没法逼我!”

张浩南含笑点了点头,伸手把苏曼额前的一缕碎发掖到了她耳后:“这个自然,你去吧。”

看着苏曼的背影消失,张浩南的脸沉了下来,拿出手机,二话不说的命令道:“把阿德和小六叫来!”

片刻后,阿德和小六出现在了咖啡厅里,张浩南靠坐在雅座之上,明明是矮了站在面前的两个手下一头,却居高临下的质问道:“你们把人家的车胎割了?!”

阿德皱眉道:“大哥,那小子贼眉鼠眼的,老是在大嫂身边凑来凑去,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张浩南笑了,“我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嗯?要么不做,要做就狠到底,你们以为玩过家家呢,割破个轮胎有什么用?”

阿德半躬下身子:“那您说?”

张浩南弹了弹手里的烟,“不用管,她年纪小小,但是很有分寸,现在身边这几个,她还看不上眼。”

一直沉默的小六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要是大嫂——”

张浩南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弄个大肚子女人上门,九个月,足够闹得满城风雨了。”

……

苏曼看看时间还吧进去,输入了陶冶两个字,很快页排列是按照被浏览次数来的,看的人越多,排位也就越靠前。

此时,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她的外公陶冶。

陶冶,国學大师,曾师从季老先生,學识渊博,擅长丹青,一副字千金难求——

苏曼瞪圆了眼睛,后面那一串画作的名字和收藏地点简直晃瞎了她的眼睛。<b页,呼出一口气,陶家果然是书香门第,怪不得当初父母要私奔了,这样的人家,怎么会看上一个厨子!

苏曼跳上公交车,满怀心事的到了陶家,刚一开门,便嗅到了阵阵熏香,她一愣,抬头看去,却见客厅里摆了一个古朴的琴架,旁边还点了熏香,陶太太给她开了门,便坐回到了古琴前,对着苏曼招了招手。

苏曼满头雾水的走到了古琴旁,顺着陶太太的指示跪坐在了琴墩之上,陶太太素手抬起,轻轻拨了两个音:“以前學过什么乐器吗?”

苏曼僵硬着摇了摇头,陶女王今天又闹的哪一出?

陶太太眉头皱起,不容拒绝的吩咐道:“这样好了,你以后每天早一点过来,下午两点开始我和陶先生轮流给你上课。”

苏曼下意识的问道:“學什么?”

陶太太屈指一数:“和我學习插花,茶道,琴艺,和先生學习国画,书法。”

苏曼心道,这是要把她当千金小姐培养了?无缘无故,若是仅凭那几道淮扬菜就对她这么好,怎样也说不过去。

下意识的,苏曼疑惑的看向了陶太太,后者却低头调起了琴音,有意无意的避过了她审视的视线。

电闪雷鸣间,苏曼明白过来,陶家夫妻,一定是认出她了!他们知道了,知道她就是他们的外孙女!

只是看这架势,有意栽培她,却不愿意彼此相认,苏曼略一思索,也明白过来,只怕是她亲娘连累了她,断没有认了外孙女却不认女儿的道理。

从昨儿个那通电话看,她亲娘把外祖一家得罪的狠了,短时间内是不要想骨肉相认了,她被拖累也有情可原。

苏曼莫名的松了口气,她天性冷淡,纵然心中感情再丰沛,也难以热情的表达出来,若是陶家夫妻不管不顾的认了她,一叠声的叫起宝贝来,估计她就要落荒而逃了。

现在这样,大家彼此心里有数,却不拆穿,反倒好相处了。

苏曼对这些虽然不感兴趣,念着替母亲承欢膝下,却不好直接拒绝,寻思着过上两天,陶太太见她没什么天分,自然就会放弃了,当下痛快的应了下来。

陶太太面上立刻浮现了一抹喜色,指尖微抬,认真的讲解起来:“琴为乐中君子,古代用琴棋书画来评价一个人的艺术修养,琴是其中之首,可见琴的重要性,最早的琴是五根弦——”

苏曼听的昏昏欲睡,一双眼却越睁越大,里面一片清明,仿佛再专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