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芸好笑的看着入画和司棋二人,耐心的解释道:“被人捧着才会不知所谓。”

侍书在一旁接过话道:“才会更容易出错。”

司棋脸上出现恍悟,显然是明白了中间的含义,而入画却还处在懵懵懂的状态,似乎是懂了,可是却似乎又不明白。

秦嬷嬷见此,摇了摇头,看着谢灵芸无奈的笑了笑。

谢灵芸却觉得入画保持纯真就好,因此示意身边的几个人不必要解释的太清楚,毕竟再单纯的人,成天生活在算计的环境中,也会变的心思复杂。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真如主仆几个所商定的一样,对庄嬷嬷不但不排斥,反而热情洋溢,更是让庄嬷嬷显示出凌驾与秦嬷嬷之上的架势。

说来这庄嬷嬷也是个人物,她非但不因为这上下的礼遇而得意忘形,反而更是谨小慎微的行事,乃至她自己的女儿香凝她都不轻易接触。

对此,谢灵芸却并没有着急,因为她有的是时间,和庄嬷嬷耗的起。其实与其说让庄嬷嬷犯错,不如说是在节制庄嬷嬷犯错的概率,给自己争取有利的时间,能够尽早的笼络王府里的一些下人,从而能得到对自己和身边人的人身安全的有力保障。

这天,谢灵芸给太夫人请安回来,抱琴便回禀道:“世子妃,今儿胡义家的又过来问什么时候能给您磕头请安?”

谢灵芸沉吟了一下,本来她并不打算最近见四家陪房,想着等到平凡进了王府,安顿好了之后再做打算。

可是,来给祖哥上课的先生却以临时有事,而推迟了来王府任教的日期。这样一来,就算是她心急让平凡进王府,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一等了。

“你一会儿给几家带话。让他们明儿下半晌过来吧,明儿早上请安时,我给太夫人回禀这件事。”

因为出嫁从夫家,所以她就算是要见的是自己的陪房。却也得经过‘最高领导’的同意,才能得见。

“是,一会儿奴婢就去给他们传话。”抱琴边手脚麻利的给谢灵芸卸妆,边恭敬的回道。

“该是让秦嬷嬷物色一个梳头的妇人了。”虽然她身边服侍的人不少,可是事情却也不少,因此,事事不能都依靠抱琴几个人。

抱琴想了想。却提议道:“世子妃,奴婢看,让秦嬷嬷找,倒不如您请示太夫人,让太夫人给您拨一个这样的妇人服侍的好。”

谢灵芸听这话,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嗔视她一眼。道:

“我们的抱琴姐,现在是越来越通透喽。”

“世子妃--”抱琴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态,逗的谢灵芸呵呵的笑出了声。

让秦嬷嬷找这个梳头的妇人。倒是真不如请太夫人拨给一个使唤的好。把她所待的这个东院,坦然的放进太夫人的眼线,以后要是有什么阴谋,自己也能多一份澄清的机会。

主仆二人笑闹一阵,妆也已经卸完,谢灵芸起身走到美人榻前,随手拿起一本书悠闲的斜躺到美人榻上看起了书。这个美人榻,是她要求搬到屋里的。

原先的木塌,因为薛仁杰每一次来,总要鸠占鹊巢的占据她刚趟过的位置。心中看着实在别扭,索性她又让下人安置了一个美人榻放置在屋里。这样一来,就算是薛仁杰,也不会碍眼。

抱琴轻快的收拾着梳妆台上首饰,道出心中搁置的另外一件事情:

“世子妃,明儿那四房陪房来了之后。您还要按原先想的安排他们做事吗?”

对于谢灵芸安排陪房的想法,抱琴也是知道的。

谢灵芸一愣,轻声道:“这次看来不能如此安排了。”

开始出于对那四房陪房防范的考量,她故意张冠李戴,让他们不能有所侥幸的欺瞒她。可是如今看来,这样做固然是能牵制他们,却也节制了他们的长处,对自己反而是弊大于利,有点得不偿失。

索性,她少些鼓励,奉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行事风格,给彼此一次坦诚相待的机会。

如果,那四房陪房能谨守本分,不动外心思,若干年之后,她便不会亏待了他们就是。

而反之,如果他们出现反常,这也算是一次,让她认清四房陪房真面目的机会。她觉得自己冒这个险,应该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