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玉”当白衣护士例行公事的冰冷的嗓音回荡在医院走廊里,她哆嗦一下,脸刹那就白了,浑身发软,几乎站不起来,是他从旁帮了她一把,她才缓缓站起身,腿虚浮得一点气力都没有。

他注视着那娇小的身影吃力地蹒跚往那扇门走去,突然生起一股愧疚,那是他的孩子,他的亲骨肉,小生命就因为大人的分开连这个世界看都没看一眼,就结束了,他无法漠视,那是他的骨血。

他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把脸埋在手心里,像是要窒息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那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忙迎上去,有点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快?”

她咬着苍白的嘴唇,摇摇头,“我没做掉”

“你怎么没…..,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他焦急有点语无伦次。

她听了,像受惊的小鹿,眼中含着泪水,固执地道:“我想要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一个人养。”

说完,也不看他,转身,朝走廊另一头走去,这一次,步履坚定。

他站了几秒钟,朝她追上去,他想说服她,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如果生下来,在单亲家庭长大,幼小的心灵将承受多大的伤害,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要,现在狠狠心,对她和他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好。

她没等他赶上,进了电梯门,待他快步追来,电梯门慢慢阖上,他最后看她一眼,她漠然对视,医院每层楼都有两部电梯,他瞅了瞅,另一部电梯刚上六层楼,到顶层十五楼,而他所在是五楼,他急切中也顾不得,找到左侧楼梯,拼命往下跑,她今天若走了,他再难说服她来这里,看她的态度,十有*孩子是会留下。

他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待他冲到一楼,她的身影正好经过旋转门。

他冲过去,在她刚一出门口就追上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秋后几个伏天气温格外的高,加上他跑得急,额头、鼻梁布满细密的汗珠,他顾不得擦拭,焦急地道:“我们回去,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她看了他一眼,那张熟悉的脸,此刻是一脸的焦急,她的心刺痛,那可是他的孩子,他的爸爸此刻为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急迫得不想要他,她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抱屈。

他由于心急,语气不是很和善,“昨天不都说好了吗?你怎么出尔反尔,临时变卦了?”

她心疼得打着哆嗦,身子微颤,“你就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可是你的亲骨肉?”

“我们已经不爱,为何还让他来这世上承受我们带给他的伤害”他急切中不知怎么说服她。

她定定地望着他,望得他浑身不自在,她扬头,别过脸,反问一句,“我们给他的伤害?”

他懊恼,这个时候女人还抠字眼,女人善于把大事化成小事,纠缠不清,他压下内心的焦躁,耐心地道;“对不起,是我用词不当,是我带给他伤害,我们别计较这些小事,还是说说孩子的事。”

她瞅了一眼他抓住她手臂的手,沉声:“松开”一甩手,挣脱开,奔下台阶,朝大路上拦计程车。

刚钻进车子,他从另一侧车门挤上来,她吩咐司机,“去上河小区”

车子启动,他无奈,只好随着她回家,俩人在车上,有司机在,又都好面子,谁也没再提孩子的事。

到了小区门口,她拉开车门,趁他付钱的功夫,蹬蹬上了楼梯,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