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看了一脸笑容的三赖子,看那模样儿,要多诚恳,就多诚恳,可是,段誉却知道,这个三赖子的这些模样儿,全部都是装的,不说别的,单单是三赖子的这一逼德行,虽然嘴里说得好听,可是,一对小眼睛却在溜溜转的样子,心里就知道,这个家伙的心里,不知道还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可是,段誉天生就有一种本事,那就是,你装,他就比你还会装啊……

于是,段誉的脸上,摆出一副更加诚恳的样子,朝三赖子一抬着,巴掌大的小脸上,漾起一抹诚意十足的微笑,诚心实意地说道:“不碍事儿的,话说开了,反倒好。大家不用在心里猜来猜去的!”

段誉虽然嘴里说得好听,可是,心里却不由地在心里腹诽道,秃子就是个实心眼,所以,不会装,才会一张嘴就说实话,可三赖子这个懂事的主儿,却是个老谋深算的主儿,而且,用心险恶,才会老想着暗算人,不走正道儿。

段誉看着三赖子脸上的笑,着实烦,他冷眼望着三赖子,冷笑道:“你三赖子,这秃子,也说出了你的心里话吧,你敢说,你在心里,就没有怀疑?”

三赖子一听,脸上立刻挂不住了,他在心里暗暗地骂这个秃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留下他,被段誉狠狠地将上一军了。

三赖子心里虽然不舒服,可是,却不会说出来的。他听了段誉的话,连忙陪着笑,朝段誉点头,连声说道:“若说是没有怀疑,那也是假的,小爷你也不会相信是不是……小爷说的对,我们又不是现在才认识的,今晚的事儿,总算是打过一回交道了不是?而且,大家都是实心眼里对对方的,这点儿,小的还是省得的……”

段誉冷冷地哼了一声,表示对三赖子的话嗤之以鼻。

三赖子的热脸,贴到了段誉的冷屁股上,他心里暗恨,可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连声说道:“更何况,小爷您也说过了,您可是高贵的人啊,就是想半夜出城,也有的是办法,怎么能和小的一样,和这地道啊什么的打交道呢》?”

一边说,三赖子刚好转到一个拐弯处,因为他一直看着段誉赔笑,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拐角处,这一不小心,整个人就撞了上去。

所幸的是,三赖子人还不笨。他虽然人跌倒了,可是,手里的火把,却是高举着的,这样的话,才没有将火把熄灭,此时,他一边抚着自己被撞痛的脑袋瓜子,一边朝段誉陪笑道:“那个,小爷啊,前面拐弯,要小心些啊……”

段誉不理三赖子,只是越过他,就朝前走去。

这地道原本就不是直通的,而是左一个弯,右一个拐角的,显然是为了藏身容易,更为了就好地头挑容易挖的地方。这一程走来,已经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了。可是,前面仍旧还是通道,段誉原本肚子就饿,此时,心里更是烦躁。他走到前面,看到漆黑的一片,冷冷地蹙了蹙眉,道:“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有到城外么?”

三赖子对于这条通道,却是十分的熟悉的。因为,这几年下来,他每年至少都要走上个几十次,此时,听到段誉问,他连忙答道:“小爷您放心好了,快了,快了!”

段誉有些不耐地看了三赖子一眼,还有闷声不出地走在身后的秃子,虽然不说话,可是,却用一双怨恨的眸子望着他,显然的,是在对方才段誉说他会泄露地道的事,存在着特别大的意见。

听到段誉问还没有到的样子,秃子忽然闷声闷气地说道:“这才走了多大点路啊,小爷你就叫累了……这身子骨,可真是没用啊!”

段誉狠狠地瞪了秃子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以为爷是你啊,属土的,天天都得钻地道,啃黄土?”

二十一世纪的段誉,也是个泥里来,土里滚的主儿,可现在,他来到段府之后,除了自己隐秘地练功之外,基本上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钟鸣鼎食的日子,此时,听到秃子明显的针对他,他也生气了,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秃子听了段誉的话,心里气极。他心想,你有钱人家又怎么样了?难道就能随便地侮辱人么?看来,不给这位小少爷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的觉得,老天爷老大,他就是老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