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倚在桌子旁,抿着唇,眉头锁得紧紧的。她的手里,就握着那一把穿月弓!另一双眼睛里,却握着一张短短的字条:“烦请交予羽盟!”

这把弓,原本已经被段青茗拒绝了,可是,现在却又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段青茗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就在刚才,段青茗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可再一醒来,就发现床头多了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就是段青茗在三天的时间里,看到了两次的穿月弓。

段青茗握着穿月弓,眼神却不断地变幻。难道说,今生的她,和前世一样,始终没有办法摆脱被这穿月弓摆布的命运呢?

若真那样的话,这把穿月弓,她究竟要如何处置呢?是按对方说的,交给那个叫羽盟的人,还是将他丢出去呢?

段青茗握着那纸条,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宁嬷嬷的声音:“小小姐,老奴回来了……”

段青茗一听,立时将穿月弓藏好,定了定神,大声说道:

“宁嬷嬷,我叫你带的人……带回来了么?”

那个人,可一定要带回来啊,因为,这关系到段誉的以后,甚至,关系着一个人,甚至更多人的命运的改变!

宁嬷嬷依然是一副低眉敛眸的神情,她低着头,声音虽定,可半点都不敢迟疑地答道:

“回小小姐的话,您叫老奴找的人,已经找回来了,现在,他已经被老奴带回来了。”

微微地顿了顿,宁嬷嬷的眸子里,浮现些许的淡色怜悯。她轻叹道:“他的情形,一如小小姐所讲……”

宁嬷嬷出门,是段青茗的主意。她吩咐宁嬷嬷在出城的那条路上去等一个人——一个必须要带回来给她的人!结果,时间、地点、以及那个人形容外貌,都和段青茗描述的无二致。而且,也一如段青茗所说的情形,虽然,他浑身是伤,气息奄奄,可是,那一双蛑眸,却依旧带着不屈的清亮眼神,犹如浸在水银里的珠子一般。

宁嬷嬷询问之下,才知道那人丢了盘缠,正求告无门。宁嬷嬷就按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又转了个弯,才将他带了回来。

段青茗一直吊起的心,这才略微地放下了。然而,一个转眼间,她眸子里的冷意,犹如冬天的冰雪一般,无休止地蔓延开来——有了这个人,相信这段府的天,就要变了……

“好,你带着他,先去歇息一下,午后的时候,你带他去后花园里去……”

段青茗的手心,紧了又紧。手里的帕子,也是揪了又揪,过了半晌,这才招手让宁嬷嬷过来,凑近她的耳边,吩咐了一番话,然后,郑重地说了句:

“这件事,事关誉儿,容不得半点差错,你一定要看紧点!”

宁嬷嬷的脸色变了一下,又一下,然后,她又无声无息地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老奴省得了!”

站起身来的宁嬷嬷,只觉得汗水湿透了衣背。她的头低着,却不由地握紧了掌手——一如段青茗所说,这件事,干系太大,万一有个闪失的,就算是她死一万次,也没有办法弥补!

段青茗微微地闭了闭眸子,再一次躺倒在了美人榻上,——只觉得心里,有一抹说不出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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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午后,天气反常地热,七八月的天气,都几乎挥汗如雨。院子里没有风,四周都是一片反常的安静,只有秋蝉,在不停地鸣叫。声音急促,撕心裂肺!

宁姝苑里,段青茗躺在美人榻上,虽然神情不动,可是,她的衣背,却是湿得透透的。握在手心里的帕子,也是汗湿,汗湿的。被揉成了麻花一般的模样。而且,她的耳朵,也一直竖着。可以说,无论这屋里院外的,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会一阵又一阵的紧张!

没过多久,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夏草儿低一声,高一声的惊呼:“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段青茗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眼前一昏,整个人,就朝着美人榻上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