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来了,她和孩子一定都会没事的是不是?

段青茗知道,白远皓宠极了段玉兰,向来和她须臾不离。但凡段玉兰停留的地方,白远皓就在附近。

虽然,白远皓在平日里,纵容段玉兰是过了些。可是,顺安白府可是名家,而且,现在更是关系到嫡子的命运,白远皓作为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应该不会准段玉兰在这里胡作非为的吧?

想到这里,段青茗急切地撑起虚弱至极的身子,她朝段玉兰冷道:“我要见相公!”

这个孩子,是白府的嫡长子,相公一定会想办法保住她的不是?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然而,段玉兰轻轻地“嗤”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望着段青茗摇头:“我亲爱的姐姐,你可真幼稚呢……难不成你以为,你想见相公,他就得见你么?那么,你可曾想过,为什么你生了个儿子,这进来的,却是我,而不是他呢?”

这是段青茗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对啊,她为白远皓生下了嫡长子,可为什么,这进屋来的,却不是白远皓,而是段玉兰呢?

不知意识到什么,段青茗下意识地摇头:“不,我要见相公。”

只有见了白远皓,才能阻止自己这个心狠手辣的妹妹。

段玉兰好整以暇地望着段青茗,轻蔑地说道:“可是,相公他现在不愿意见你呢……谁要你生得那样丑,又占着他正妇的位置呢?若不是因为你这个见鬼的嫡女身份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嫡女的话,白夫人这个位子,就是我的。

段玉兰的眸子沉了沉,她“啧啧”地上下打望着段青茗,不由地发出感叹:“姐姐,别说,你还真丑啊……其实,你都不知道,有很多时候,我都很配服相公呢,能和你这个丑八怪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还能生下两个孩子……其实说穿了,姐姐,那时,不就是因为我根基未稳,嫡夫人强势,逼得相公走投无路,所以,需要一枚棋子帮他平定白府么。现在,既然你已经做到了。我亲爱的姐姐,你已经没有用了!”

你已经没有用了。

这样真实而残忍的话,将段青茗心里的希望一点又一点浇灭。

一瞬间,段青茗明白了许多。

她嫁入白府,段玉兰以姨娘的身份随嫁。段青茗入得白府,便以正室的身份,替白远皓主持白府,逼死掌一府大权的嫡夫人,暗害处处对白远皓事事不利的张姨娘。甚至,她还不辞辛苦地劳作,将白家的生意,打理得有声有色。这些年下来,段青茗的双手,沾染了不少的鲜血,可那,都只因为一个人,那就是,白远皓。

可现在,段玉兰却要以白远皓之名,亲手葬送了她?

那个男人,曾经倾注了她一生的爱和尊敬,包括幸福和信仰,可现在,他刚刚得到了他想要的,就将她弃如鄙履了。

不,段青茗不服。

段玉兰的声音,还在冉冉响起,灯影,在她的向前晃动,缥缈而且:“而且,你的手上,早沾染了无数人的血,相公说了,他只要想想你曾经做过的,都觉得恶心。所以,你能猜到的吧?今晚,是相公让我来处置你这个丑妇的……”

段玉兰一句一个“丑妇”,让段青茗顿时心如刀绞。

丑妇……她段青茗坏事做尽,结果,却只换来一个这样的字眼?

段玉兰掩着口,似乎在欣赏着段青茗脸上的痛苦。段青茗越痛苦,段玉兰脸上的笑,娇媚而且得意——段府的嫡女,白府的正室夫人,段青茗,你可想过,你也会有今天。

“其实啊,你自己也明白的是不是?以前,相公对你还算客气,可现在,嫡夫人已死,我娘已经扶正,你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我都已经有了,你说说,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呢?”

刘蓉扶正?

段青茗望着段玉兰丑恶的嘴脸,忽然想起,既然段玉兰能隐忍这么些年,表面装得毕恭毕敬的,那么,刘蓉呢……

段青茗的心里,忽然痛得无法呼吸。

段玉兰已经懒得再去理段青茗了。她转过眸子,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