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澈的声音有几分讶然之音,像是这个白衣男子的出现很令他惊讶,他缓缓抬起头,难得凝重的神色渐渐堆满脸颊,微抬眼眸向那白衣男子投过去。

“墨九是谁?”我怯怯的问他。

他的声音满是低沉之音,音色也变得有些沉闷,“黑流星里最可怕的杀手。”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紧,姬澈的功夫已然算得上是绝顶的高手,而且我想以他在杀手界里的声名,估摸着能够让他看得上眼的杀手寥寥可数,而他却对这个名为墨九的杀手评价如此之高,且从那语气之中不难听出对他还有丝忌惮,可我看白衣飘飘又生得一副极好皮相的男子,好似极难能同一个杀手扯得上勾。

当然,姬澈也是如此,虽他一次次的说自己是个杀手,只会杀人,可我从未觉得他是个杀手。

树梢上的白男红女并肩站在一处,不过手指粗细的嫩树枝桠承了他们两个人的重量也无半点弯曲,茗娣抬起纤纤玉手露出碧绿的玉镯,整理着墨九胸前的衣襟,抿嘴一笑露出浅浅梨涡,“没事,你来的将将好!”身子缓缓靠在墨九胸口,捋着墨九垂下的耳发,小鸟依人的模样甚是惹人怜。

墨九转过脸庞,如雪的月光映在他的侧脸,照得一身月袍越发纯白,身后绿树茵茵,江中细浪倒影两人依偎身形波波化开,两岸静逸,风清月朗,潇潇水雾渐迷离,山水依依影绰绰。

姬澈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凝重之色,阿狼咧开嘴唇摇着手腕粗细的狼尾,怒火熊熊的瞪着墨九和茗娣,那模样比看见我更加凶狠,若说它见到我便是一副恨不得将我一口吞下去的凶狠样,那它此时看那墨九和茗娣的眼神就是恨不得把他俩一口一口的嚼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凶残模样。

这凶狠和凶残虽只有一字之别,却是天地之差,它跳过蓬子落在我和姬澈的身旁,一双蓝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低低的吼了声,这声音,听的我心头生出一股寒意,却不是被阿狼吓的,而是从它那眼珠子转了转的动作里,我感觉,今晚的情况似乎不大妙。

“是要葬身银江吗?”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竟不知为何,心下却毫无当初被羽华带走时的那种恐惧和害怕感,身旁的这个男人,身形站得是那样的笔直,像是天塌了下来也不能将他压弯半分,有他在我身旁,纵使死亡就在眼前,我应该,应该也能死得安然,死得心静。

嘴角咧开一丝笑来,朝他靠近一步,右手握住他拿剑的手,好暖,似是温玉一般,他的手颤了一下,偏过头来看我,我双目直视着他,脸上笑意渐深,空着的右手也伸过去,同样握着他拿剑的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我微抬高下巴,!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若是要死的话,我俩死一块儿。”

他身子一动,转过头,声音古井无波,“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

我抱着他的手,缓缓道:“若我活着,我一定会救你,再多的血我也舍得,哪怕是要我这颗不死的心。”

他声音猛的一沉:“说什么傻话?”,转身朝阿狼喝道:“阿狼,看好她!”

我忽然觉得我很无用,我一直都怕在这之后的千万里路上,我会成他的负累,只是不曾想会来的这么快,他与人争斗还得顾忌到我的安危,如此一来,定无法全身心的去扫除眼前的障碍,我想,若我能够跟暮辰或者暮筝学个一招半式的做防身之用,也许……

可我的这双手,除开波动琴弦,拿拿画笔筷子外,毫无用处,但好在我的心脏强悍。

我头摇得像是波浪鼓,“不用吧,反正谁也杀不死我!”阿狼很是时候的凶了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