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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姬息一段时间的悉心照料,息妫的气色的确好了很多,脸色渐变红润,只是每天都像是没有精神一般,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盯着一个地方看了许久,也不知道看些什么。

姬息知道息妫还没有能够从流产的阴影里面走出来,直到今天还在怜惜那个早夭的孩子,久久不能释怀。看着息妫这个样子,姬息真的是有些担心,即使自己在每天早朝之后都过来陪她,却也不见得她有些好转。在自己的面前强装着一番笑颜,自己一走又变成了那份迷茫。知道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但是看着息妫这个样子,却让他更担心。

决心不能让息妫再这样下去,要是长时间不能让她从那份悲伤走出来,这人肯定是要出问题的,思考了一下,随即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自信的一笑,翟儿,我一定会让你走出来的。

翌日,姬息退了早朝在批阅公文,而息妫则在于一旁安静的看着手中的卷轴,忽然听得姬息怨叹一声,道:“这些大宗,都是些不问事的,却偏偏事又多。”

息妫放下手中的卷轴,看着姬息微皱的眉头,疑惑道:“侯爷,怎么了?”

姬息略有不快,扔下手中的折子,怒道:“你看看,看看这些宗亲说的那叫什么话,好像过不下去了一般。”说着,便将手中的公文递给了息妫。

息妫一看,眉头直皱,“我息国山丰水茂,去年、前年皆是丰收,却为何进贡之物却日益短缺?宫中支出有明确记载,额度有限,分量有秩,开销已经不大,为何还会出现这等状况?”

姬息冷哼一声,道:“去年、前年丰收是不假,眼瞅着今年也是一个好收成,现下又开始哭穷耍赖,本侯定要瞧瞧真假不可。”

息妫言道:“是啊,这宗亲手握大权,牢牢地霸占着朝堂士官的门槛,只图安逸享乐,哪里管民生疾苦。乡野之民负担不起王宫贵族的起居费用,并且随时要穿上盔甲为国卖命,一旦赋税收不足,宗亲也不与理解,只是强制实施,定会造成民怨四起,庶民们或隐居山野或逃离他境,国力如何强盛。不仅如此民间赋税皆有他们掌管,是否从中贪污谁也不知,上报的各个数量是否有假也无从知晓,实乃最大的弊端啊。”

姬息听着息妫的一番言论,会心的一笑,感叹道:“夫人说的极是,本侯也是这样觉得,这个弊病不除不快啊。要不这样,本侯就给他们一个警惕,去瞧瞧王畿要邑,顺道考察民情,弄个清楚这其中的原因,怎么样?”

息妫听后,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嗯,可以。暗地考察,不用兴师动众大张旗鼓,也给了大宗一个警告,但这考察便请侯爷交给臣妾去做吧,一来可以清楚的了解实情不会有假,二来想我一国母的身份自然会比那些不长情分的宗亲更受欢迎些,怎么样,可以吗?侯爷。”

姬息没有说话,以手撑着下巴含笑看着息妫,目光略带着一丝戏弄,玩笑道:“夫人真是好智谋啊,有的时候连本侯都是有些佩服的,若夫人是男子,一番大的作为定是少不了的。”

息妫嘻笑一声,娇嗔道:“侯爷又取笑我!不过,若是我是男子,自然就不会来息国了,届时非敌即友,不过我估计,侯爷你就冥冥之中多了一个敌人啊!”

“哈哈!”姬息大笑道:“那本侯还真是感谢上苍啊,多亏夫人并非男子,让本侯少了一个强劲的敌人,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智囊啊!”

姬息与息妫相互玩笑,一派神仙眷侣,有些时候,姬息真的产生了隐居山林的念头,只想着就这样和自己的知心之人一起,不再受那凡尘俗世的打扰,只是享受彼此的那份交融,那便再无所求,但是无奈,生于帝王之家,凡事哪里来的自己做主呢,多少人整日叹息为何居在最高位的不是自己,但是处在高位的那个却整日叹息为何自己没有生于寻常。

姬息幽幽道:“本侯倒是羡慕袁弘,没有诸多繁琐,还时常可以随性去各处玩看,这样的生活岂不是乐哉。”

息妫坐在姬息身旁,看着姬息脸上的淡淡忧伤,也是一阵忧思涌上心头,“哀,世人皆叹王位好,却不知坐在王位才知道这上面的许多阴暗,反而羡慕世人的那份平淡,谁能理解呢?”

姬息神情的凝视着身旁的这个红颜知己,心中还存留着一丝欣慰,“幸好有你,在这茫茫无期的日子里面,有了你也算是对我唯一的慰藉了,真好。”

姬息说话倒是也算数,没过几天姬息便在早朝上下令,时至深秋,想来这田间作物很快便要成熟,去年、前年皆是丰收,实乃百姓之幸,家国之福,故此本侯于今年秋际决定实地考察民情,抚慰民众,感激众生为我息国效力,以聚我息国之魂,强国家之力。再者本侯久居庙堂之高,不得知民间实情,赋税徭役各个方面只是听到书面文邹,并无实况,现本侯欲探实情,作此决定。于三日之后携息夫人与众宗亲一同前往,共探虚实,还请宗亲提前做好准备,届时与本侯一同前往。

姬息说罢,又问谁者有事启奏,无人提案,便退朝后走。

姬息是在朝堂上简单的一说这件事,却让堂下的那些人心虚不已,姬息前脚刚刚离开,朝堂便立刻鼎沸,众大臣们都在揣测姬息挑中这个时候去田野只见干什么,一些大宗围在一起,神色紧张,猜测着是不是侯爷发现了这账目中的有些问题,想要去田间探寻的,一瞬间乱了方寸,都焦急着要把那账目给补回来。

息妫倒是在朝堂安插的眼线,回来听说了这个情况,嘴角浮现了一抹傲笑,“要的就是这个情况,息侯在朝堂之上宣布此事,但并没有做太多的说明,故信者自信,不信者自然疑惑。朝中大臣必定会有所议论,但是最揪心的当属大宗了,大宗手中的权利着实太大,免不了假公济私,从中窃取。息侯这个计划一出,免不了起疑心,猜测着其中真正原由,是否是发现了其中轨迹,自会乱了阵脚,正中我下怀。”

音梦附和道:“夫人英明!”

息妫在行宫中缓缓踱步,一边沉思道:“如若不是给这些大宗们一个警告,只怕日后他们会越来越过分,这些账目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真实?这息国大宗权倾朝野,把持者一半的权利,实乃息国最大的弊病,必须根除。无奈根深蒂固,想要在现在铲除不太现实,唯一能做的就是稍稍的打压一番,让他们些许收敛一些,不要再给息国徒增后顾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