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子,给我站住,说的就是你,穿白衣服那个!”古南枫毫不客气的呵斥,扒开人群就闪到洛云川面前,他正愁找不到人追究责任,这下可算是被他逮到了。

被抓包的某人神色自然的转过身,淡淡的看着古南枫,眼神平淡无奇,连一丝惊讶都没人,古南枫被气得不行,这都什么人啊?

“崩跟老子玩深沉,我问你,那丫头人呢?”古南枫一拳打在洛云川肩上,气息微乱。

“不知前辈所说何人?”洛云川语气悠然的问,那股子气定神闲,不知道的肯定会觉得他的确不知情。古南枫心里很郁闷,他最讨厌的就是和这种拐弯抹角的人打交道,累!

“滚蛋,老子说的谁你还不知道?就是你那个笨得要死的徒弟。”

“这好像是洛山的内务,前辈未免管得太宽。”洛云川语气不变,但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不爽,古南枫自然是怒不可遏,说得好像是他多管闲事一样!

也罢,这闲事他是管定了!

“好小子,老夫再问你一遍,你若是还说不知道,那丫头的死活老夫就不管了,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古南枫恶狠狠的威胁,当然,这话七分真三分假。阿懒身体毛病很严重是真,他会撒手不管是假。

“前辈见过我的徒儿了?”洛云川避而不答,只淡淡的反问,看不出关心的情绪。

“见了,瘦得可怜,被折磨得不成样,若是再晚两日,大罗神仙都救不回了。”古南枫摸着胡须轻叹,余光却时时注意着洛云川的表情变化,只可惜洛云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这小子是不是不信?我告诉你,老夫身上还揣着今日出门替她摘的药草,说句难听的,那丫头如今活一日都是捡着便宜!”古南枫气呼呼的说完,洛云川仍是那副神色,只是目光变得深邃悠远。

“我知道。”片刻,就在古南枫要拂袖而去的时候,洛云川才低头呢喃,看不见他的神色,却也能感受到一丝苦涩和无奈。

是的,早就知道她活得很痛苦,早就知道她命悬一线,早就知道他和她,注定是这样的结局,却还是忍不住想改变,想将她囚在自己身边。

胸口的钝痛一点点牵扯着神经,本以为这样的痛可以让自己断了念想,却越发疯魔,本以为师徒名分可以阻绝自己的欲念,却日益喷薄,本以为可以就此再不相见,却在听闻消息的这一刻,痛彻心扉!

不是没想过放手,只是每一次决绝的放手都会换来更加刻骨的挽留,让他如何放下?

“她在哪儿?”

洛云川温声问道,即使已痛得不能自已,面上仍平淡得惊不起一丝波澜。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跟我来。”古南枫脸色缓和下来,拨开人群向前走去,边走边说明阿懒目前的身体状况。

“那丫头这一路走得很辛苦,手腕被断魂散腐蚀入骨,幸好有高人给她用了药,如今已无大碍,这事你知道吗?”古南枫回头看向洛云川,但见他点了点头,便不再提这个。

“她肩上有一处剑伤,已好得差不多,你可知是何人所为?”古南枫复又回头,这次洛云川没有点头,只抬眸看了古南枫一眼,古南枫立马瞪他,自家徒儿都保护不好,有个屁用!

“她中了魅魂香,你该知道这种药的厉害吧?”

洛云川身形一顿,右手有些迟缓的抚上自己的左胸,那股钝痛几乎让他难以承受,就像用木棒一点点把心脏捣烂一般,全身每一寸的经络都痛,呼吸都很痛。

“你怎么了?”古南枫见洛云川脸色有些发白,因他本就生得白皙,看得不是很清楚,便出声关切了一下,毕竟洛云川的武功有多厉害,他也摸不准,能伤他的人估计还没有出世吧。

“没事,我们快走吧。”洛云川深吸两口气,任由蚀骨的疼痛将自己缠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保护她!

“你也别太心急,那丫头什么苦头没吃过,又福大命大,她身上的毒,够普通人死几百回了,可这丫头还活得好好地,没事。”古南枫说着笑了,这话里安慰的成分占多少,他比谁都清楚。

一路来到客栈,古南枫没走大门,想来他行走江湖这些年,已经不习惯用正常的方式进门了。足下一点跃上客栈房顶,熟门熟路的找到阿懒所在的房间,一个倒挂金钩,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里的情况,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飘了进去。

古南枫吸吸鼻头,这小子的轻功见长啊。

进屋之后,屋子里并没有人,被窝也没了温度,看来人已经离开有点时间,洛云川也不着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那团乱糟糟的被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古南枫正要上前细看,却见他唇角勾起一个极凉薄的笑意,最是柔情却又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