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云晚箫拜别黄衫客,回到了长安,原想先与娘先报个平安,再去定王府要郑净持,殊不知才走到小筑门口,便瞧见了定王府的主簿徐枫带着一辆马车站小筑门口.

"徐主簿?这是……"云晚箫惑然开口,瞧了一眼门口严守小筑门的云家两兄弟,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其他话容后再说.

徐枫将马车缰绳亲手递到了云晚箫手中,笑道:"王爷特别吩咐下将霍夫送到这里,他说,若是云将军聪明,不单知道如何处理这个女,还知道王爷想说什么."

云晚箫蹙紧了眉心,接过了缰绳,道:"王爷有心了,能从刺客手中救回霍夫,已经是万幸,末将又怎会有其他想法."

"如此,下先去回报王爷了."说完,徐枫想到了什么,又交待了一句,"王爷说,霍夫今后可以安心住这里,陛下那边,他自会交待."

"有王爷出马,看来末将是又欠了王爷一份情了."云晚箫倦然一笑,送走了徐枫,侧脸瞧向了云家两兄弟,"们去告诉娘,安然回来了."

"诺!"云家两兄弟舒了一口气,自打听闻郡主车驾出事,随后又听说杜家公子林中中了埋伏,他们便听从云老夫的命令,即刻赶往夜林搜了又搜,却一直没有寻到将军,生怕将军林中遭了不测.

云晚箫叹了一声,将车帘掀起,瞧见了上面被绑了身子,又勒了口的郑净持,只见她满眼惊恐,脸上泪水未干,昨天的一切,对她来说,算是永远都忘记不了的梦魇吧.

云晚箫爬上马车,当先去给她解嘴上的布条.

"畜生!还小玉!还小玉!"

云晚箫心头一痛,动作僵了原地,嘴角却扬起了一丝冷笑来,"霍夫,心里,云晚箫就是这般不堪之?"

"若不是动了私心,妄图抢掠小玉,小玉又怎会……怎会……"郑净持眼圈一红,哽咽的声音说不下去,老泪又从眼角滚了下来.

"只想救她……比谁都想救她!"云晚箫嘶声说完,继续低头去解她身上的绳索,"这件事,不管信不信,只说这一次……"

郑净持突然狠狠咬住了她解绳子的手臂,眼底的恨意,足以吞噬眼前的云晚箫.

云晚箫倒吸一口气,忍痛继续道:"当年霍王爷不是死于敌军之手,是死于……死于当今天子之手……阿玉若是真进了洛阳……只怕谁也救不了她了!"

郑净持身子一震,松开了染血的牙,一瞬不瞬地看着云晚箫,反问道:"以为……会信?"

"若是战死,朝廷当年为何不抚恤?"

郑净持又是一震,又连忙摇头,"不会……不会……家小玉是郡主……是郡主……"

"阿玉是郡主,天下皆知,可是……还有对她下手,天下之大,还有谁有这样的胆子?"

"不是想……"郑净持连忙止住了声音,思前想后,若是云晚箫真想要她们母女的命,又怎会容她活到现?若是云晚箫不是去救她们,又怎会那般奋不顾身地下山沟去救小玉?她满眼热泪,定定看着云晚箫,"的小玉……的小玉现哪里?"

云晚箫摇摇头,继续解她身上的绳索,"定会找到她的……定会!"

"的小玉……"

"回小筑之后,千万别说是暗中救了,否则小筑多口杂……"

郑净持沉默不语,只是自顾自地掩面哭泣.

云晚箫叹了一声,心中的愧疚又深了几分,转身掀起车帘,却瞧见了一脸惨白的云老夫.

"娘……"

"怎会知道那么多?"云老夫心疼地看着她,瞧见她衣裳上的血迹,心头更是酸得厉害,上前将云晚箫抱入怀中,"这大将军不当了可好,跟娘回商州,家里还有些田产,们种地过活,可好?"

"娘,孩儿……孩儿……做不到了……"云晚箫心里酸得厉害,紧紧抱住了云老夫,这些日子,她背负的实是太多,或许他日她还要继续背下去,只是此刻,她真的倦了,只想这样抱着娘,好好休息一刻.

"怎么会?"

"娘,以后孩儿再告诉,当务之急,须将阿玉找回来."云晚箫急忙推了推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吩咐小筑门前的云家兄弟,"们好好守这里,叫忘心师太给霍夫把脉煮点药喝,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