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决定呢?”其实,她感觉,他已经决定好了。

肖何伸出手臂环在脑后,微一仰脖颈:“或许是该放手的时候了,毕竟不能就这样纠缠一辈子不是吗?”

古茗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大叔,没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男人嘛这点气度还是要有的。”

被一个他所认为的小鬼这样安慰,肖何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大叔,我的肩膀借你靠!”古茗义薄云天的拍拍自己的瘦小的肩膀。

“谢谢。”虽然有点好笑,但是肖何最终还是将头靠在了古茗瘦小的肩头上,有时候不是我们太坚强,而是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夜凉如水。

皎洁的月亮似乎被星空吞噬了,不见踪影。

耳畔是少女嬉笑悦耳的声音:“大叔,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那一天晚上,两人喝了很多的酒,既然是朋友,而肖何又从心底里将她当做是小鬼,也就没有了刻意的男女之防。两人喝到最后,都呈现出晕晕乎乎的状态,最后尚有一丝理智的肖何将古茗拖进车内,开回了自己的住所。

等第二天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古茗扯过手机一看时间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啊……”

被吵醒的肖何不情愿的睁开眼眸看到的就是一脸天塌下来的小鬼,微微起身将她压回到床上,带着清晨独特的喑哑,“再睡会儿……”

古茗现在哪里还睡得着,一脸不满的控诉,“你关了我的闹钟是不是?”她记得很清楚昨晚上自己是醒过来过的,由于怕今天起不来特意定了两个闹钟,可是今天早上她根本就没有听见任何动静。闹钟的铃声她刻意调到了最大没有听到的可能微乎其微,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给她关上了。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她们今天可是九点开始上课啊!!最主要的是今天是灭绝师太本学期的第一堂课,她没有去上一定会被修理的很惨。

但是所谓看戏的不嫌事大,肖何睁着有些睡意朦胧的星眸,“你的手机太吵了。”

所以,他就给她关上了?

古茗气急,挥舞着粉拳便向他打去,“都是你,臭大叔,你要害死我了……”

越说越气,心中也是越发的憋闷,到了最后被打的人还没怎样的,她反倒是水眸氤氲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肖何的睡意这下是彻底没了,有些烦躁的握住她不足向自己挥过来的手:“呀,小鬼!处决犯人前是不是要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嗯?”

大掌穿插在如瀑的黑发间,额头抵着她的,两人鼻息相对, “是我的不对……但是你也不能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不是?如果闹钟响的第一时间你就醒了,而且自己关上了,那么我既不会因为被吵得心烦意乱给关上,你也不会因此而迟到,不是?”

这人……

这人,当真是死不悔改,照着他这么说的话,那么一切过错岂不都成她的了,而他一点过错都没有?

“大叔你……”指尖覆上她欲张开的唇,肖何一副“我是好人,我拯救了你”的模样说道:“在你铃声响后的不久,我已经用你的手机给你们导员打过电话了,她会给你们教授说明情况的。”

这么说——

原来他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那不早说,害的她白担心一场,但是这样的牢骚还没有发泄完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占据了她的思绪,“你……是怎么说的?”

紧张兮兮的看着他,生怕从他口中听到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不久前那一场教官表白女大学生的事件可是刚刚过去,她可不想被他再陷害一次。

“啊……”大掌毫不留情的拍上她的脑门。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嗯?”

古茗撇撇嘴,她是很不放心啊,谁知道他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说让大叔你自己有前科的。

许是她怀疑神情表现的太明显,肖何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小鬼,你欠收拾是不是?”

古茗哑然:他才欠收拾。

“怎么你是在腹诽我,还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如果她说她两者都质疑,他不会不将她人道毁灭之后再毁尸灭迹?

相处久了古茗对于肖何的性格脾气秉性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对于处于愤怒边缘的暴躁大叔来说你只能顺着他的毛慢慢地捋,一旦你试图逆着他的意思往相反的方向来,那你一定会死得惨兮兮的。

忙不迭的摇头,很没有骨气的认怂:“大叔你的信誉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怎么打了我,就准备这样息事宁人?”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古同学连忙告饶,只是那架势颇有几分的理不饶人模样,“我……我打你是不对……可是,这一切的原因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你啊,谁让你关上了我的闹钟。”

所以,她根本没错好吗?

恶狠狠地朝着她的大腿处掐了一把,“没良心的小鬼。”

“去换衣服,我们一会儿出去。”

他话题转得太快,她一时间有些跟不上趟,“去哪?”

嘴角扬起魅惑的弧度,那是戏谑:“从昨天晚上睡到现在,你不饿的是不是?”

古茗摸着自己空空的肚子,一开始没有察觉,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醒还真的是饿的肠胃都要搅在一起了。

“去哪里?”

“外面。”

古茗撇嘴,这是回答吗?

她难道还不知道是去外面吃,难不成暴躁大叔还会自己做不成。

随后利索的梳洗好后,散着长长的头发,古茗就打算出门了。

但是走了两步之后却没有听到肖何有任何的动静,于是有些疑惑的回过头问道:“大叔,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不是去吃饭的吗?”

她都要饿死了好不好。

肖何皱了皱眉,然后即将人按到一旁的沙发上,将她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扎在头顶,然后从她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找出了一个小卡子,继而有模有样的一寸寸梳理着马尾,在后面用刚才找出的黑色的小卡子固定了一下。

古茗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认真的模样,黑发在他指尖缠绕的时候,她的心不规则的跳动了两下,伸手摸了摸脸颊有些微烫。

就在古茗认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却又将她的身子

向后转了一下,直到她朝向他。坐在沙发上的古茗跟足够185厘米高的肖何比起来很是娇小。在她诧异不解的目光下,肖何突然曲下左膝单膝半跪在她面前,执起眉笔,刚毅而不失细腻的为她画眉。

挽情眉上是古老而美丽的习俗,传闻当一个女子能够遇见一个甘心为她描眉的男子的时候,那便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她不知道肖何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也不想去细想他这样做的用意,她只感受到此刻自己砰砰而动的心跳。

《时有女子》中说,我渴望有一个人能够将我细心安放,精心保存,免我惊,免我扰,免我四下流离、无枝可依。她的前半生渴望的幸福,如今触手可及。

古茗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喑哑,“大叔你……”

“小鬼虽然你长的像是个没有发育的小鬼,但是跟我出去还是精心点的好,免得丢我的人。”指尖夹着眉笔,单膝跪地的他与坐在椅子上的她差不多平行而视,这一刻他的眼神浩瀚如海,悠远如空。

“大叔,你可真是讨厌。”古茗原本跳动的心因为他的这一番毒舌消失的干干净净。

肖何大掌一拍她的脑门,“走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