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的姿势,在两人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仿若约定好一般,两人同时出手,快如闪电,一招一式堪比武打动作片中的特写镜头。

招招带风,拳拳凌厉,空气中只有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声,厉缱绻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很快两人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就在厉缱绻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慕寒突然冷不丁的将肖何打倒在地,整个人快速下压,胳膊肘死死扣在肖何的脖颈处。

一记重拳打在肖何的腹部,厉缱绻只听见一声闷吭,肖何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胜负已分。

但是慕寒却仿佛是打红了眼,在肖何完全被他控制住的情况下,再次挥起了拳头。再这样打下去,肖何即使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厉缱绻惊惧之下大呼出声,“够了,住手!”

慕寒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转过头狠狠的瞥了一眼厉缱绻,眸子没有一丝色彩有的只是冰冷,“舍不得?”

看不得她的野男人被打是吗?

眯起眼眸将视线从厉缱绻的身上移到肖何的身上,居高临下他是掌控生死的帝王,“碰了我的东西,就要有死的觉悟!”

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任何温度。

冰寒到可以冻结时空。

拳头没有减速的就要朝着肖何的脑袋砸下,这样的力道下去,即使不死也会成为植物人,厉缱绻的心被吓得停止了跳动。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速度与勇气,厉缱绻猛地从床上跳起,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慕寒的身子。

身后传来的温度带着溶化冰雪的暖意,慕寒的手停留在空中。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肖何不解的睁开了眼,看到的就是这一样的一幕——厉缱绻紧紧地抱住完全成碾压式胜利的慕寒的后背,慕寒高举的拳头因为她的突然闯入停在半空中。

而后他听到不久前还盛气凌人高高在上如同帝王的男人,声线近乎缥缈的问道:“你……要阻止我吗?”

厉缱绻抱着慕寒的双臂带着微颤,“不要再打了。”

慕寒没有挣脱开她,也没有将拳头放下,只是执着的问着:“你要……为了他,阻止我?”

他想要知道,她究竟可以将他无视到什么地步。

厉缱绻抱着他的臂膀紧了紧,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了他真实的意思,但是不管出于何种角度她都不可能看着肖何在她面前出事。将脸埋在慕寒的背后,冲着呆愣住的肖何低吼,“走啊!”

如果她不阻止,今天这件事情势必不能善终。

肖何的脸色差到极致,他竟然要靠一个女人相救!

“小师妹你别管,我还不信他真的敢把我打死在这。”

慕寒嗤笑,看着肖何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这间公寓死一个人就跟死一只苍蝇一样。”

肖何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了,没有人能忍受自己跟苍蝇相提并论,“慕寒你什么意思!”

慕寒这次连眼神都没有甩他,只是低声向身后的人儿说道,“厉缱绻,松手。”

厉缱绻压在他的背后,闷闷的说道:“慕寒放他走吧。”

回答她的是慕寒的一阵沉默,沉默过后他突然勾起嘴角,轻蔑地看着肖何,“看清楚了,记明白了,你——不过是靠一个女人活着的废物!”

他将他的尊严与脸面狠狠的踩在地上,以一种绝对的压倒式姿态。

肖何的脸色因为他的话变得一阵青一阵红,一个鲤鱼打挺他从慕寒的禁锢中脱离出来,当然这也是慕寒故意放水的结果,想要击败一个人,就要首先毁掉他引以为傲的东西。

慕寒原本也没有想要在厉缱绻眼前杀人,他做的不过是要肖何看清自己的分量,不要以为从外面待过几年又得了个所谓的称号就自以为是,他的那点功绩根本就不够自己看的。

“再来!”肖何红着眼,冲着慕寒怒吼。

慕寒睨着他,说出了一句足够让肖何日后每每想起都咬牙切齿的话。

他说:“你不够资格。”

“你——”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肖何一定会将慕寒凌迟。

“走吧。”厉缱绻侧过半面脸,说道。

肖何看着厉缱绻,准备作战的手忽然就没了力气。心中涌起的是一阵阵酸楚的疼痛,软了拳头的战士根本没有作战的必要——因为,必输无疑。

慕寒站在那里,犹如高不可攀的王,冷眼看着他的狼狈。

忽然,他就想要狠狠的刺痛他,撕裂他不可一世的冷面,“慕寒,终有一天我会战胜你!你等着。”

果然慕寒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厉缱绻注意到慕寒的变化对于肖何“顶风作案”不怕死的行径怒由心起,“肖何,我让你走啊!”

厉缱绻紧紧地抱着慕寒坚实的腰部,她明显的感到了慕寒绷得死紧的身体,任谁都知道他在生气。

就在厉缱绻为肖何的一动不动而感到害怕的时候,慕寒突然一个转身将厉缱绻带到怀中,低下头,薄唇狠狠地吻上了处于呆愣状态的厉缱绻。直到厉缱绻的呼吸尽数被掠夺干净,开始推搡他的胸膛,慕寒才松开了这缠绵至极的吻,暧mei的银丝在两人的唇齿间纠缠。

即使结束了亲吻,慕寒的手依旧呈霸道式的将厉缱绻禁锢在怀中,所有权前而易见。

“你,我还不放在眼里。”慕寒冰寒的眸子传递着狂傲的宣言,这个女人——只是他的。

肖何因为他的话,拳头紧紧地攥起,不被对手重视是最丢颜面的事情。

但是仅仅这样慕寒却还是觉得不够,砸下了最后的致命一击,“肖何,最后夺魁的才是赢家。而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这——即使厉缱绻再想要强装镇定,但在慕寒说出这样露骨的话的时候,厉缱绻还是羞得粉颊通红仿佛是染上了最艳丽的胭脂。

这种话,这种话,他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说出来。

他不要脸,她还要做人呢。

肖何的双目充血通红,心中压抑着的怒火顷刻间爆发,沉下脸,抬起拳头就朝着慕寒的脸挥了上去。慕寒迅速的将怀中的厉缱绻松开,扬起右手,绷紧了神经,硬生生的接住了肖何的拳头,同时左手握紧,朝着肖何的脸挥去。

肖何以同样的方式接住了慕寒的进攻,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四溅的火花崩裂而出。

慕寒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进攻受限,带着高不可攀的王者之气,“我的东西从来不喜欢别人碰触,如果不想要某一天突然消失,就离厉缱绻远点。”

“让我消失?慕寒你以为你是谁?!”肖何显然不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肖何……”慕寒不屑的扬起嘴角,“我给你一分钟滚出公寓,否则……明天你名下产业涉黑的全部证据会摆满纪检委的办公室。”

肖何的脸色终是变了,“你威胁我?!”

慕寒冷哼,“是又如何。”

“哈哈哈……”肖何突然爆发一阵大笑,“外界传闻寰宇社掌门人一向懂得直击对手的命脉果然名不虚传。”

恶狠狠地吐掉嘴角的鲜血,深深地看了一眼厉缱绻后带着不甘转身离开,“告辞!”

肖何黑着脸走出了公寓,没有丝毫隐藏行踪的意思,毕竟这主人都发现他也没有那么做的必要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厉缱绻摆着两人的中间使得两人成为对立的双方,他倒是真的有几分欣赏慕寒,那通身的气魄绝对不是盖的。

不过……肖何捂着一阵阵发痛的腹部,心中骂起了娘——靠,下手真他、***狠,他对自己的身手一向自信今天却栽倒了慕寒手上,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走出公寓,看到了熟悉的人影,肖何当即沉下了脸,“你还有脸来?”

钱运眼神闪躲着替肖何拉开了车门,“肖哥,咱们还是进来说。”

肖何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直看的钱运冷汗直流,这才上了车。

钱运擦了把冷汗跟着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钱运朝着司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开车,待车开出了一段距离,钱运看着靠在后座上假寐的肖何战战兢兢的开了腔,“肖哥,厉小姐的事情,我……”

“你一早就知道她被慕寒缠上了,却一直瞒着我,你是想说这个?”肖何打断他的话,将自己猜到的说了出来。

他一直让人暗中注意厉缱绻的动态,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厉缱绻又跟慕寒有了牵扯,如果不是钱运暗中压下了消息,他今天也不会冒险的夜探公寓。

原本他做的打算是让人特意给寰宇社制造麻烦,让慕寒不得不解决,而他潜入公寓劝说厉缱绻跟他走,但是没有想到慕寒会这么快去而复返,让他原本的计划这么快就破产。

钱运见肖何如此冷静的看待自己的欺骗,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更加忐忑,“肖哥,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故意瞒着你。但是,那个厉缱绻沾不得啊,慕寒看上的女人我们现在不能动……要是肖哥你喜欢厉缱绻那种类型的女孩,我保证给你找出十几二十个差不多的来。只是,厉缱绻……不行。”

其实在钱运看来厉缱绻这样的千金小姐除了长得漂亮点,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Z国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即使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花点钱找个整形机构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完全何必去触慕寒的霉头。

肖何却只是将视线移向了窗外,看着流逝在外的风景,喃喃地说道:“不会有的,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不会有第二个厉缱绻。”

即使世界上有一天真的出现了相同的叶子,厉缱绻也只会有一个,有些人从来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钱运哭丧着脸,“肖哥,兄弟为你鞍前马后那么多年,只要你说的,兄弟哪一次说过一个不字?只要你肖哥一句话就是让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兄弟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这次真的不一样,我们想要涉足黑市,想要发展壮大,一旦得罪了慕寒,那就等于是得罪了活阎王,只有等死的份儿。说句不好听的,苏家咱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寰宇社作对,兄弟跟着你这么多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真的肖哥,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这番话算是说的苦口婆心,掏心掏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