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云将迎凤楼里有人要刺杀荣城主的事说给洛玉彦听,她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可能是荣历干的,只是把荣历的表现,以及他同刘昭说的话转述给洛玉彦听。但是洛玉彦听后,神情已是凝重,叹息道:“他终究是忍不住了。”

洛星云一听就有内幕,追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洛玉彦想到荣历是姐姐的追求者,虽然姐姐如今订婚了,但是有些事还是得让她知道,便说:“荣家表面光鲜,其实府里十分复杂。有一次荣历与我上山打猎,他的马突然发了疯,差点把他摔下山,我把他从半山腰救起来,他告诉我,肯定是他后娘在他的坐骑上动了手脚。我还说他想多了,他一时气愤难耐,跟我说了一桩往事……”

洛玉彦神情很凝重,洛星云认识他以来,还未见他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只听他缓缓说道:“荣历的母亲在他五岁那年死了,外人都道她母亲是精神失常自缢死的,但荣历却说他母亲是被他父亲醉酒勒死的。我不敢相信荣城主会亲手杀妻,但是荣历说是他躲在衣橱里亲眼所见,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洛星云倒抽一口冷气,一个家庭发现这样的事,真可说是惨绝人寰,当时年仅五岁的荣历看到了,不知道害怕成什么样,又在他心里留下了怎样的阴影,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呢……

洛星云想着这些,洛玉彦还在继续说荣家的事:“后来荣城主又娶了妻,次年就生了一个幼子,现在荣家幼子也有十五岁了,看着弟弟越长越大,荣历常常觉得害怕,总担心自己会死在亲爹和后娘手中。”

洛星云忍不住说:“他怎么说也是荣家的长子,又是嫡子,荣城主怎么会狠心杀子?他后娘未免也太胆大了!”

洛玉彦冷笑了一声说:“就因为他的嫡长子身份,才被他后娘所不容,这些年荣历经历过许多危险,我不信荣城主一点也不知道,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现在那位荣夫人胡作非为。”

“哎。”洛星云连连摇头,真是可怜荣历,娘被爹杀了,现在自己又被亲爹放弃,整天生活在危险中,难怪他起了弑父的心思。

洛星云想到了刘君煜,他必定是知道了荣家里的事,才会抓住荣历的心理,两人走到了一起。

她对洛玉彦说:“虽说他这么可怜,但你再见他,也得劝着他一些,不管他父亲多么可恶,他总不能弑父。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跟刘君煜勾搭在一起。刘君煜所图非常之大,若真借刘君煜之手解决了困难,他必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到那时,只怕是得了家业,荣历也无命享用。”

洛玉彦喃喃道:“刘君煜就是那个端侯世子吗?我倒不知道荣历跟他有来往,回头我问问去。”

洛星云点点头,说:“我就是想知道刘君煜跟荣历做了什么交易,我担心跟咱们南阳城有关,我们家根基在这里,这种事得上点心,你能打听出来最好,不过我同你说这些话,不是要你掺和进去,你自己得掌握分寸。”

洛玉彦恢复了嬉笑的神色,说:“放心啦,我又不笨。”

她想想又不放心,又说:“我看你跟荣历交情匪浅,不然荣家这等隐秘的事,怎么都让你知道了?”

洛玉彦得瑟的说:“我是他救命恩人好不好,如果不是我冒险把他从半山腰的树上救起来,他早没命了,再说,他先前追求你,姐姐你防他防的刀枪不入,他只能巴结我,要我替他多多美言,交情自然多了几分。”

洛星云斜眼看他,说:“原来还有这样的事,难怪你总把荣历请家里来玩,你收了他不少好处吧?”

洛玉彦连忙撇清道:“我是顶不住他一遍遍的请求才带他到家里,但是我是有分寸的,我可从来没安排你们见面。因为我知道他想娶姐姐你是冲着我们洛家的家世来的,并不是真的喜欢你。若荣历有了你这样的妻子,他后娘便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害他。但我既然不能帮他牵红线,让他来家里坐坐,造成他跟我们家关系很好的错觉,让荣家的人忌惮几分也算是帮他了。”

今天这一席话,倒真是让洛星云对洛玉彦刮目相看,平日看他嘻嘻闹闹的,没想到也有严肃认真的一面。见他有自己的想法,的确也有分寸,洛星云便不再唠叨他。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神雕楼外,这间卖鸟雀的铺子里面布置的如鸟语林一般,屋里到处都放着盆栽,并搭了藤蔓,而在这些植物之间,悬挂着一个个鸟笼,里面养着千奇百怪的各种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