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是天,微观是尘,如果可以改变微观的尘,也就可以改变宏观的天,这是李良全心投入生活,细致研究微观仙道学所得出的结论。

仙道源于生活,仙道始于生活,这是绝对错不了的真理。经过这半年多的努力实践和反复论证,李良可以肯定,只要把生活过好了,修仙大业必将走向成功。例如,许山和楚天行这两位活体实验品,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还有他自己的亲身感受。

许山和楚天行都是化形之体,虽然身体结构与人类相同了,但其原有的习惯特性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比如说饮食习惯。

许山的前身是王八,臭鱼腐肉是他的最爱,化形成人有些改变,可绝不会太多,顶天了把鱼肉前面的臭腐去掉。楚天行的前身是人参,雨水甘露是他赖以生存的必要保障,化形成人虽也有些改变,同样不会太多,在水中加些蔬菜,再放点盐,也就可以果腹了。

从人体学角度来看,他们两人在消化食物时,胃脏、胰腺、胆囊、肝脏、肠道等器官所分泌的汁液剂量是不同的,许山分泌的多,楚天行分泌的少。而李良反其道行之,让许山天天吃斋啃素,让楚天行天天大鱼大肉,后果咋样那就可想而知了,必是生病发烧没跑儿!

一般来讲,生病不是什么好事儿,腰酸背疼眼睛涩,谁会没事儿闲的找病玩?但在生理学上,适当的发烧却是有好处的,原因就是身体的各个器官会处于一种亢奋状态,新陈代谢加快,外周血中白细胞增加,抗体生成活跃,肝脏解毒能力加强等等。

许山和楚天行的伤疾跟李良相同,且还要轻不少,因此通过细胞间渗透来开辟小毛道儿的壮举完全没必要了,仅需要让他们的新陈代谢加快一些,一点点将堵塞在经络通道内的“水泥柱”磨小,待到流量降下来时,他们修为也就恢复了。

而让化形之体的许山和楚天行经常生小病、发低烧,除了跑肚拉稀以外,实在没什么太好的招术。伤风感冒之流肯定没戏,“兽体”、“灵躯”属于法宝级别的利器,蹲在冰窟窿里头冻一年,老哥俩也不见得会伤风感冒,那还发个屁低烧呀!

于是乎,李良就想了这么一个阴损的方法,王八吃斋,人参啃肉,适当再放些巴豆当调味料,管你什么“兽体”、“灵躯”的,跑上十来趟厕所,一样也得生病发烧!

实践证明,李良的理论很正确,这才半年时间,许山和楚天行的修为便恢复了,而且还略有增加,毕竟“龟息参精丹”可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虽然被磨得细了又细,强横的药力依然无法比拟。在经络畅通时,他们两个没有一下子将修为提升个一两档次就已经算是老天关照了,否则天地变色,灵气汇集,打马虎眼的执法者还想坐视不理绝无可能。

“主人呐,不知您唤我们前来有何吩咐?”古朴典雅的“铁熊军侯堂”书房内,许山满脸恭敬地站在乱糟糟的书桌前,和声细语的问道。他的身旁站着满脸放光,同样恭敬的楚天行。

“哦,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正好,我这里有一份图纸,你们先瞧瞧,瞅瞅上面画的那些动作你们能看明白不。我这儿还差一张,马上就画完了。”李良闻言,将脑袋从一大堆脏兮兮的纸中抬了起来,然后抛出一沓子画纸,低头继续忙活。

“图,图纸?动作?主人呐,您这是何意?”许山急忙接住图纸,很是诧异地问道。

“哦,最近经常下地干活儿,突然觉得有些动作挺带劲的,便将它记了下来,创出了一套强身健体的术法。”李良没有看他,仅手上胡乱的比划了两下,又爬在纸堆里描画起来。

“创,创出了一套术法?嘶!主人呐,您没跟老奴开玩笑吧?”许山一个哆嗦,双目勃然瞪起,再顾不得什么恭敬不恭敬的,急急忙忙开始翻阅手中的图纸。

楚天行也不含糊,一把就从许山手中抽出了近半的图纸,舔了舔手指就开始翻看。

说心里话,李良的绘画技艺实在是不敢恭维,黑漆漆的那么一坨,根本看不出是咋回事儿,不过边上倒是写了一些动作要领,对照着看,倒也勉强能够弄懂一二。

“这有啥开玩笑的,不就一套术法嘛!对了,这套术法来源于田间劳作,我给它起名叫‘易筋经’,你们两个要是能瞅明白,就把它送给参谋部吧,让全军将士没事儿的时候都练一练,省得成天蹲墙根儿底下吹厉害。”李良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漫步经心地随口说道。

“哦,哦,哎?不对呀!这不是刨粪坑的动作要领吗?”许山一门儿心思都沉浸到了图纸上,根本就没清听李良说的是啥。不过,对照着图纸上的动作要领,再仔细分辨那乱糟糟的东西,许山豁然发现,这张图纸所画的,跟李良强迫他去刨粪坑,取农家肥的动作很像。

“呃,这个,这个好像是泼肥的动作要领吧?”楚天行亦是如此,捧着蹩脚的图纸,眉头紧锁,全神贯注,自然也没把李良的话当回事。翻看了几张以后,他猛然发现其中一张图纸所画,与李良逼着他挥洒又臭又恶心的肥料相似。

“娘啊!这锄地的动作要领咋也弄上来了?”

“就收割庄稼这两子也能算术法?”

“主人呐,您是不是弄错了?这不像是强身健体的术法呀,咋瞅都像在教人种地呀!”

“就是,就是!主人呐,您是不是拿错图纸了?”

“主人呐,这些动作再平常不过了,您画这些乱八七糟的东西干啥?”

“就是,就是!主人呐,这些东西跟强身健体的‘易筋经’根本不沾边呀!”

……

老哥俩儿左一张,右一张的不停翻看,唏嘘感慨的言语是层出不穷,而且声音越来越响,措辞越来越犀利,就差没有大骂李良坑爹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主人,“铁熊军”的绝对权把子此时已经黑着脸,目露凶光地站在了他们的身旁。

“长本事了是吧?恢复修为就想翻脸不认人了是吧?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狗日的,老子画的东西也敢瞎批评?你们他娘的不知道这是老子辛苦了三个晚上才画出来的吗?”看着许山和楚天行越说越来劲,李良终于爆发了,一人一个爆炒栗子,然后愤怒的大吼道。

“啊?哎呀,老奴冤枉呀!呜呜……”许山变脸奇快,马上诚惶诚恐地哭诉道。

“主人呐,老奴错了,真的错了,其实是老许他怂恿老奴这么干的,呜呜……”楚天行紧随其后,同样变得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李良又岂能不知他们两个的秉性和关系?楚天行现在以许山马首是瞻,平常里许哥、许哥的亲切叫着,遇事马上认错并坦然承认是许山让他这么干的,不管是不是许山让他这么干的,反正他肯定这么说。

而许山呢?毫无疑问,必然会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倒霉相,很不客气地为自己洗脱罪名,把屎盆子全扣到楚天行身上,且还要添油加醋地揭一揭他的旧伤疤。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许山的反应比楚天行快了点儿,所以才有先报委屈后栽赃的戏码。

“冤枉?你他娘的不是说老子画的这是乱八七糟的东西吗?明天开始去公共厕所刨粪!”李良满脸凶暴地盯着许山吼道。

“啊!又要去刨粪呀?”许山闻言两腿一软,差点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