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空档,几个城主已经赶了过来,行完礼之后看到昝渊的模样,都惊得不轻。说实话,在云南,说他们只手遮天也不为过,谁敢和他们五个手握重权的城主过不去,要灭掉对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谁知道,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敢打劫昭通送来的银两,还将城主昝渊伤成这样,可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李元洲最为心直口快:“王爷,这是哪个孙子这么大胆,敢在云郦城周围犯事,您一句话,我带人碾碎他们的骨头!”

“据昝城主所言,说是灾民聚集成匪,在无影山一带安营扎寨。”

“灾民成匪?”这就有些不好办了,如今,大半个大雍朝受灾,百姓基本上都没活路了,听说云南还算安稳,正大批、大批的涌过来,这个时候,对待灾民需要格外的小心,一个不巧,就会触怒那些百姓紧绷到极点的神经,万一发生民变,云南就算是有兵有粮,也应付不过来。

李元洲看了一眼昝渊凄惨的模样,声音带着疑惑:“看昝城主胸口的伤口,应该是锋利大刀所伤,那些灾民经过逃难,可以说是奄奄一息,护送银两的昭通侍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装备精良的正规军还打不过那些手无寸铁的灾民?”

昝黎猛地抬起头,美丽的脸庞上还带着泪珠,眼神却是锐利异常:“李城主,您说话没有我插嘴的份,但是为人子女,听到父亲被污蔑,哪怕明知失礼,也要大胆辩驳一二。您说者无心,可保不准听者有意,刚刚的话听到别人耳中,都要以为这一场赈灾银两被劫的事情,是我父亲贼喊捉贼了!”

“大侄女,我可没有这样说过,只是好奇嘛,你们女孩子家家的,这心思就是多,怎么我随口一说,就惹来这么多的猜忌,好,我不说了,再者说,看看昝渊身上的伤,这可是去了大半条命啊,这人呐,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命重要,人活着,别说几百万两,就是几千万两,也是能够挣到手的,这人若是没了嘛,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是无福享受了。大侄女,你可别乱想啊,我可不是咒你父亲死,要是一语成谶,那我这罪过就说不清了。”

昝黎差点被气个仰倒,你这还叫没乱说,你分明就差指着鼻子说她父亲说自作自受了:“我想着,凭借李城主和我父亲的亲厚关系,也做不出说风凉话的事情。王爷,还请您为我父亲做主,剿灭山匪,夺回银两。”

“本王已经派人去查,等调查清楚,自然会妥善处置。”

昝黎点点头,对着越景玄深深俯首磕头:“王爷,我父亲如今的情况危急,身边并没有精通医术的大夫,更何况,他命在旦夕不易挪动,请王爷开恩,允许我父亲暂时在王府内养伤,多谢您了。”

越景玄看向慕云岚:“王妃,昝城主的伤势如何?”

“暂时死不了,不过,体内有毒,还是需要多加注意的,”慕云岚本想说可以小心的移动,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反而扬起一抹笑意,“现在还不宜挪动,就让昝城主在王府内养伤吧,不过,昭通城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昝城主短时间内休养不好,王爷也要多多体恤下属,想办法帮昝城主分担才是。”

这个昝渊和自己的妹妹有一箭之仇,正好,他送上了门,就一起报了。

越景玄眼神一晃,随即泛起点点笑意:“说的也是,我记得昝城主有三个儿子已经成年,其中昝璧是长子,昝通和昝旭虽然不占长,却是嫡子,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三个暂时代理昭通的事务吧,等到昝城主痊愈,父子之间再行交涉也是可以的。”

昝黎心头一颤,随即面色发青,昝璧和昝莹都是丁姨娘的孩子,两人本就不忿平日里被她和两个弟弟欺压,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谁知道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而且,昝璧和昝莹都是心思恶毒之辈,平日里有父亲压着暂且没事,如今翻身为主,昝家会乱成什么样子?

她转头看向慕云岚,正对上她一双似笑非笑的秋水双眸,分明里面是盛满笑意的,可她却硬生生的打了寒战:她是故意的,她知道昝家的情况,所以要用这种润物无声的方式毁了昝家!

李元洲等人同样心中发凉,看着慕云岚的眼神都敬畏许多,不管王妃是有心还是无心,这这样的手段实在是让人生畏。先是留下昝渊养伤,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周围都是王爷的人,这什么时候能养好就是个大问题了。万一惹得王妃不高兴,直接养死了,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要动手太容易了。

再有,就算是王妃宽宏大量不出手,昝渊这样重的伤,养好至少要几个月了,如今的形式瞬间万变,几个月下来,昭通都能换几次天下了,到时候,谁还在意这个城主?

最后一点,昝家的三个儿子之间,好像都不怎么对付啊,要是他们将昭通折腾散了,正好王爷就有机会,一举将昭通握在手中了。

这个昝渊,这回真的是赔大发了!不知道醒过来之后,会不会气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