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言两人拿着于仁波的证词火速赶往警队的同时, 董任峰也打来了询问调查进程的电话。

几人一合计,决定同时前往李翰宇所在的花店做最后的确认。

改变车身颜色的办法有很多种, 甚至有可能是李翰宇直接换了辆车过去,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买车是要被记录在案的。

而如果李翰宇真的改变过车身颜色, 就算他现在已经换回了本身颜色,车尾的划痕也不会骗人。

秦典每天都在他们的严密监控下, 而李翰宇自事发后就没再回过花店。也就是说, 就算他将车身颜色换回白色,车尾的小细节也不会引起李翰宇的注意。

去花店的路上, 时间显得尤为漫长,路上接连的几个红灯都让人有些着急上脑。

童言两人下车的时候董任峰和杨新已经到了。

几人一齐走进花店, 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叮作响,各样的花香扑鼻而来,瞬间冲淡了些他们的紧张情绪却又带来一丝微妙的不安分。

董任峰走在最前面,朝一脸笑容的店员小姑娘掏出了警员证, “我们是刑警大队的, 这里是李翰宇的店对吗?”

年轻小姑娘只是个兼职生, 哪看过这样的架势,连忙点头, 手心都已经出汗了。

“能告诉我们他的车在哪吗?”杨新看到面前清秀的小姑娘被五大三粗的董任峰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朝店员笑了笑,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

店员摸了摸脑袋, “店长的车一般停在后院, ”又指了指旁边的侧门,“你们可以从这进去看。”

这次没什么意外,他们成功见到了李翰宇的白色SUV。

正如童言所料,车身是白色的,秦典不会放任李翰宇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来到车尾,一边回忆着划痕的大致位置,一边伸手摸去。

不多久,她便在原本平滑的车身表面上触到一处明显的凹面。

就是它了!

“这就是案发现场的那辆车!”童言立时开口,声音笃定异常。

董任峰表情松了松,立马拨出电话,“可以抓人了。”

看样子是在通知盯梢的同事。

回警局的路上,杨新自告奋勇地坐到了童言身边,“你给我说说,这个案子到底怎么回事?虽然我们找到证据,但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杀死辛雨晴,又是怎么杀死她的?”

“辛雨晴应该是撞破了秦典的非法勾当,事后又一直用这件事情威胁他让他每个月给钱。从银行流水可以看出来,上个月的不明账款的数目是平时的十倍不止,应该是辛雨晴狮子大开口了,秦典实在不想再受她掣肘,于是就动了杀机。”童言眼睛看向窗外,轻声说着。

这个世界上,每一件事都有它的原因,只是看她能不能找到罢了。

“秦典应该是之前就已经杀人的想法了,他在整个案件中都做出了非常精妙的部署,只可惜……”她勾了勾唇,“孟泽希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不知何时开始,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滑落在玻璃窗上,似有一丝阴郁,觉得有些闷,童言将车窗摇下,露出一丝缝隙。

“案发当晚,秦典按照计划让李翰宇出门做准备工作,十点左右用自己的名义约了辛雨晴出来喝酒,为了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甚至引来了从未去过自己家的女友,做出吵架和好的假象打电话给死者说自己去不了了。”

“在秦典和李翰宇的预想中,辛雨晴第二天还要上班,接到秦典电话后应该会马上回家,所以李翰宇便从十点半开始就一直埋伏在子堂南街没有摄像头的路口,等待辛雨晴的到来准备下手。”

“秦典的准备非常充足,甚至利用在机构碰到的于仁波做了假牌照,还给车身换了漆想掩人耳目。”

“他们没想到的是,辛雨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可能是觉得都到酒吧了,还不如碰碰运气钓个有钱人,然后她就碰到了孟泽希,这也可能是秦典计划中唯一的误判,让李翰宇在街口多等了接近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中,李翰宇精神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对周遭事物的灵敏度极高,于是他将车内散发着浓重气味的花搬到了后备箱,这也是为什么车尾会有一道这么明显的刮痕,就是被花盆划到的。从刚才摸到的凹面大小来看,和他店里的花盆沿边宽度是吻合的。”

“我们在李翰宇身上搜出来的麻绳的确就是作案工具,但又不仅仅是麻绳,还有一条丝巾,爱马仕今年的新款花色。之前我和李翰宇聊天的时候问过他,人那一瞬间的反应不可能说谎,他的确近一年都没有逛街或购入奢侈品了。那么这条丝巾只有可能是属于死者的。”

“也是因为隔了这条丝巾,所以麻绳上没有搜到死者的皮肉组织。我们从监控录像上根本看不到死者的丝巾,同理从背后攻击死者的李翰宇也一定没有看到她的丝巾,匆匆勒死辛雨晴后,他看到了死者脖子上的丝巾,害怕争斗中在丝巾上留下什么痕迹,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走了丝巾。”

“这两个人应该都是初次犯案,秦典主导,李翰宇只是执行者,各处留下的纰漏,比如丝巾比如车尾的痕迹和拙劣的毁证方式,几乎都是李翰宇留下的,而秦典这个人……”

童言顿了顿,“非常不简单,逮捕他们后,对秦典的指控应该还会再多一条。”

“多一条什么?”杨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