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安心治国家

侍女奉上新制的礼服,素纱内单,外罩云青丝帛长衣,下着烟青流云裳,广袖削腰,繁琐的佩绶罗带一律免去,仅在围裳中垂下纤长飘带,形如凤尾。周身无绣无华,裙袂处织出淡淡的鸾凤暗纹,衬以环佩璎珞。年九龄将冷月的长发梳起,挽做倾鬟缓鬓,髻上加饰步摇,行止之间,款款摇曳。冷月端详了片刻镜中容颜,拈笔沾了一抹金箔朱砂,在额间淡淡描过。妆成,出辉月宫,她乘了肩舆,垂下纱幄,仗卫内侍前导,行至延和宫东门。

诸命妇大臣早已于宫门迎候,均着繁盛礼服,高髻金饰,锦绣非凡。四名一品命妇趋前,行礼如仪,称颂吉辞。内侍掀起垂幄珠帘,冷月伸手搭在导引女官臂上,缓缓步下肩舆。此时晨曦方现,霞光普照,庄穆的祀坛仿佛沐浴在隐约金光之中。

冷月登上玉阶,立定在晨光之下,衣袂飘举,肃然焚香祈告。

祈福过后,便至后殿品茗叙话。诸位王公亲眷坐在冷月身侧,彼此素来熟识,当下也不拘礼。众人纷纷对冷月的服色妆容大加称羡,冷月淡然微笑,却闭口不提更替服制之事。到底还是有人忍不住,好奇探问道:“太妃娘娘这身礼服不同往年式样,衣料似丝非丝,似麻非麻,从来未曾见过,不知是何方进贡的珍品?”

冷月温言笑道:“倒也不是远来的稀罕物,只是织造司今年新贡,从前自然是没有的。哀家瞧着喜欢,便裁来做了礼服。”众人恍然,难掩艳羡之色。

不出三日,织造司来报,称近日各府贵眷纷纷向织造司求取新帛。冷月早已吩咐过,无论何人求取,新帛概不准外流。众人的胃口被吊了个十足,私下探问也问不出个究竟,越发好奇心痒。十日后,宫中颁下更替服制的懿旨,诸命妇朝服自此弃用绮罗,一律改用新帛。

一夜之间,从宫中到京城,人人皆以穿新帛为荣,绫罗绮绣反沦为下品。

而冷月没有想到的是,不只新帛风靡了京华,连她一时兴起描画在额间的纹样,也迅速传遍坊间,无论仕女民妇皆以此为美。冷月看着年九龄俊美的脸被额上的疤痕所毁,不由得邪邪一笑。

“阿九,你是我的,对吗?”冷月看着年九龄问道。

年九龄看见冷月嘴角的笑,有些诡异,但他没有惧怕,说道:“是。”

冷月找出一根金针,来到年九龄面前,说道:“闭上眼睛。”

年九龄并不反抗,乖乖闭上眼睛,只觉得额头上有针刺的感觉,但他没有躲。

片刻后,冷月满意的看着年九龄,说道:“好了。”

年九龄看见面前铜镜里的自己吃了一惊,额头上被冷月刺了一个金色的月亮,正好遮盖了疤痕,让他的容貌变得有些妖媚。

年九龄抚摸着额头上的月亮说道:“为什么要这样?”

冷月从后面环住他的身子,说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虽然火莲去掉蜿蜒出来的疤痕,但是伤的最狠的地方还是好不了的。这样不但遮住了疤痕,还在你身上刻下了印记,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