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倒了薛小花,林川似乎已经听到了宿舍大楼外传来了学生们嘈杂的人声。他来不及细想,将薛小花抱到了床上,用被盖了个严严实实。才长长出了口气。他想了想,看了看在床上包的和粽子似的薛小花,心道:“捂的这么严,可别给憋死了。”当下又轻轻的将被子掀起了一条缝。以便让薛小花能够呼吸。他再次探了探薛小花的鼻底,确定薛小花只是晕倒后。便关上了警卫室的灯。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多了。心里叹道:“让她这么一闹腾,晚上的饭又泡汤了。”

林川拿起外衣,走出了宿舍的大门。

五点钟,也是警局的下班时间。市局的关押室外,正是换班的时间。

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正斜靠在一间囚室的门外,一边警觉的打探着四周,一边和关在囚室里的人低声讲话。

彪哥低头狠狠的抽着烟,一边对着外面那个穿警服的人道:“你和老大说,我这条命算是裁在这里了。我阿彪这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也算是值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左右就这一条命。你让老大放心。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那穿警服的人低声道:“这些老大知道,他让我转告你,一路走好。你身后的事,自有这帮兄弟替你弄。你尽管放心。”

彪哥点点头,把烟头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扔到地上踩灭,道:“和老大当了这么多年兄弟,他知道我,我知道他。不必多说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那穿警服的人道:“什么事……”

七月的街头,五点多的时间,还是艳阳高照,人流涌动的时间。下午的迷迷细雨似乎洗净了这尘世的浮燥。林川走在人流来往的街道上,居然感到了一丝宁静的意味。

远远的他已看到江南城酒吧的的牌子。时间尚早,酒吧那硕大的霓虹灯还没有亮起。林川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酒吧周围的地形,认准了一个适合潜伏的地点。在军队当了六年的狙击手,对于隐蔽的手段,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和他相比。

他又绕到了江南城酒吧的后面,确认这酒吧并没有后门。然后他才慢慢绕到了前面。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站好。这里可以看清对面江南城酒吧进进出出的人流,但确很难被对面的人看到。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无论是在军队还是在警局,林川早已经习惯了等待。他曾经在山高林密的中缅边境,为了击毙一个越境的毒枭,趴在湿热的丛林中,披着厚厚的伪装服,一动不动的潜伏了三十七个小时,这中间他没有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他曾经在某市的火车站站前,装成一个乞丐,为了抓捕一个倒卖婴儿的头目,坐在火车站的水泥台上,连续六十多个小时。

人生虽然就是一个等待的过程,但这种等待对于他来说,似乎格外的漫长,格外的多。

林川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阴暗的角落中,像一头正在捕猎的狼,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猎物的出现。从人流涌动到华灯初上。从日落西山到霓虹闪烁。从他这里到江南城酒吧的门口,林川算过,中间的直线距离是四十三点二米。这个距离对他来说,是一个绝佳的观测点,他可以不凭借任何工具清楚的看到出入这个酒吧的每一个人的脸上的表情。

只要邓芳今天出现,林川有百分百的把握,一定不会让她跑掉。

从六点等到九点,从九点等到十二点。林川站了六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邓芳的身影。林川不自禁的皱了下眉。是这个情报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