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收即将接近尾声,李家的二十亩赏田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播种。只是李家的佃户还是太少,三四天过去了,也才堪堪播种了一半。

老爹老娘商量了许久,最后咬牙决定,去县城买头耕牛回来。之所以要咬牙,是因为这年头的耕牛,那可不是一般的贵。

贞观年间外战不断,马匹牲畜奇缺,朝廷也曾明令禁止民间宰杀耕牛。当然,这只是对于他们这些法律之下的百姓。那些律法之外的富贵人家,偶尔还是会背地里偷偷地杀头牛解馋。

翌日清晨,父亲李大庄天还没亮就起床准备,带上李母‘咬牙’拿出的五贯钱去了平阳县。

而今日休沐的李柯,则是睡到了快正午才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编了个理由哄住老娘后,一个人去了河边的树林。

之所以不再去河边,是因为那里比较空旷,时不时的就会有人经过。李柯是无所谓,但郑婉晴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被人看到和一个庄户小子在河边玩儿,显然是不太好的。

树林很大,由于后面挨着山,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而且再树林与山间交接的空挡处,还盖了一座小小的木屋,看样子有些时日了。估计是那些冬日里进山打猎的庄户们盖得。

也不知是不是异性相吸,反正自从二人第一次在河边相遇后。这里便成了他们每日都要来逛逛的地方。

有时候李柯去了也不一定能遇到郑婉晴,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一个人在木屋里坐一会儿,看儿会书,在地上写会儿字,而后回家。

然而今日他运气还是挺不错的,走进树林没多久,便望见前方一抹倩丽的身影正向着木屋的方向走去。虽没有风韵成熟的身段,却透着安稳宁静的悠远。

许是郑婉晴发现了身后的李柯,脚步不自觉的便慢了下来。白如凝脂的双颊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嫣红。

李柯会心一笑,快走两步便追上了她。

“你来了。”二人相视回眸,又是异口同声。

而后又沉默下来,话题仿佛在这一秒已经聊死了。就看谁的脸皮更厚,才能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显然,李柯的脸皮已经是国家免检产品了。思索了几秒后,笑道:“好些日子没见,妙儿有没有再‘闯祸’了?”

然而这种低级的尬聊方式,显然郑婉晴并不感冒,回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很关心妙儿吗?”

“我这……那你二娘还好吗?”李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抛出一个更尴尬的话题。

郑婉晴:“……”

……

幽静的林中木屋外,李柯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树枝不知在画些什么。反正郑婉晴看了许久也不知他画的是什么。

也许是尴尬症引起的尬聊综合征,郑婉晴提着粉色裙子,蹲到李柯面前,忍不住道:“这是什么?”

“铁锅模型。”

“你要做厨子吗?”作为一个被封建社会荼毒颇深的唐朝女性,郑婉晴不免恨铁不成钢的问了句。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在如今这个年代可是铁的纪律。任何一个身在当下的读书人都必须要遵守。

上了两个月的村学,李柯也勉强算是个读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