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和扶笙原本已经找到了银红朱砂,但半晌没见季黎明和澹台引过去,原以为这两人迷路了,准备过来找找,却不曾想见到了这样一幕。

高冷禁~欲堪比扶笙的大祭司澹台引竟然在季黎明面前表现出了小女人才会有的娇媚姿态。

这种重大发现,莫说季黎明,就连荀久都觉得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

跟在扶笙身后,她面色有些尴尬,“阿笙,你真的要去看?”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大祭司还会在季黎明跟前表现出怎样出人意料的姿态,但好歹她也要尊称季黎明一声“表哥”,就这么悄悄偷窥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了。

扶笙转过身,凝目看她,“不是想看,我是想知道银红朱砂到底有没有那个功效。”

荀久撇撇嘴,“那你怎么不亲自去试?”

扶笙扬起眉梢,“你希望我亲自去试?”

荀久被这个眼神看得心中发虚,赶紧甩脑袋,“不,我开玩笑的,这种事,还是由小明代劳比较好。”

若是这个男人亲自去试,到时候被折腾的可是她。

毕竟,这是一种只对女人起作用的奇异香味。

当然,前提得有引子零陵香。

两人抬步,才走了几丈远,身后传来宫女恭敬的声音,“夫人,王后娘娘让奴婢来请您过去卿华宫与她作伴。”

荀久一听,侧过身来,见到宫女安静立在小道旁边,神色恭谨。

对着扶笙挑眉,荀久笑,“瞧,偏有人不让你得逞。”

扶笙一脸无所谓,反正没有荀久,他一个人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淡淡点头,他对着宫女道:“你先回去告诉王后,就说我家夫人马上过来。”

宫女应声告退。

荀久站直了身子,吩咐扶笙,“快看看,我浑身上下有没有哪里不妥的?”

扶笙果真上下扫视着她,一双黑眸如同带了火。

从她这个角度,能见他轮廓流畅精绝,线条柔和,本该是谪仙降世的人,却因为一双带着欲~火的眼睛而破坏了谪仙的仙气,反而变成了黑暗中的邪恶之魔。

荀久突然后悔了。

她就不该让这个大~色~狼帮忙的,如今感觉那双眼睛直接透过衣服看到里面去了。

“那什么,我觉得可以了。”

荀久身子一偏,不让他继续盯着她,心中哀嚎,早知道就不该让他禁~欲这么多天的,晚上回去赶紧补偿他算了,免得整天提心吊胆。

脸上如同抹了红霞,荀久逃也似的飞离开梅园。

扶笙目送着她走远,才慢慢转个方向去往宫宴的大殿。

阿紫坐在卿华宫,头顶上沉重的凤冠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苏简要陪客,她心中很清楚,所以并不奢望他会早些回来。

已经遣了人去请荀久,阿紫一直盯着外殿方向看,只希望荀久能快些来与自己说话解闷。

这蜀国王宫里的宫女们都沉闷得很,个个忌惮她是王后,不敢与她随意说笑。

心思流转间,外面传来宫女通报的声音,“娘娘,那位夫人来了。”

阿紫面色一喜,站起身就要亲自去迎接,却不料被头顶上的凤冠压得又坐了回去。

荀久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掩唇笑,“苏简爱得可真够深沉的,弄一顶这么沉重的凤冠,他就不怕把新娘子脖子给累坏没法洞房吗?”

阿紫本就涂抹了脂米分的脸颊更加透出绯红色,被荀久这一句话呛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摘了!”走过去以后,荀久指了指阿紫头上,“难道你真的想戴着这么重的东西等他回来?”

阿紫神色犹疑,“不是说这些东西要新郎官亲自卸下来吗?”

荀久低嗤一声,“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如今还饿着肚子呢,总得吃点东西垫垫底,否则等苏简回来,你就真的饿成人干了。”

阿紫闻言,深觉有理,遂请荀久帮忙把凤冠取了下来。

拿下来的那一刻,阿紫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果然是这东西太重。”阿紫无奈笑道:“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荀久走过去将宫女们端在盘子里的东西拿过来,笑着道:“你若真想守礼节也行,吃完东西再戴上去等着便是。”

阿紫羞赧一笑。

荀久端着盘子走过来,用银筷夹了一个饺子送到阿紫嘴边。

阿紫从二更天起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早就饿得不行,见到荀久递了东西过来,张嘴便吃。

才嚼了一口,她立即皱眉,“生的!”

荀久笑,警告她,“不准吐出来,否则不吉利了。”

阿紫被她这么一下,小脸白了白,最终还是艰难地吞咽了下去。

荀久又夹了一个小笼包,阿紫再吃,再次抗议,“还是生的!生的!你们是不是诚心捉弄我?”

宫女们掩唇低笑。

阿紫脸色难看,将小笼包吃完以后顿时抬目,哀怨地盯着荀久,“不吃了不吃了,你们净是弄些生的吃食来,我哪儿吃得下去。”

荀久憋着笑,转头看宫女们,问:“王后娘娘说了几个‘生’?”

宫女们笑着齐声答:“四个!”

正当阿紫一脸茫然的时候,荀久冲她挑眉,“听到没有,你要生四个,今后苏简可有得忙了。”

荀久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阿紫哪里还能不明白,脸色红得快要滴血,双手捂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荀久笑着摆手,示意宫女们把生的东西撤下去,换了熟透的精致吃食过来。

盛了一盏燕窝雪梨递给阿紫,荀久在她身边坐下,安抚道:“喝点这个,败火。”

阿紫没好气地瞪她,“你怎么知道我上火?”

荀久指了指她的脸,“喏,都写在这里呢!”

阿紫泄了气,又好气又好笑,“真是的,我都不知道大婚还有这种习俗。”

荀久接话,“一辈子知道一次不就行了?”

阿紫浅饮了一口燕窝雪梨,复又看向荀久,“秦王殿下呢?”

“他自然是在宴席上,我们俩身份又没公开,我去不去都一样,再说了,我若是走了,谁来陪你?”

说到这里,荀久忽然想起一事,四下扫了一眼,没见到殿内有多余的人,疑惑问道:“踏月呢?怎么不见她人?”

阿紫噗嗤一笑,“都怪你早上出的什么馊主意,苏简担心我姐姐跟过来会混淆视线,所以将她禁足在驿馆,说明日天明之前她都不可以踏出半步。”

“难怪我这一路上都没见到她。”荀久想起苏简去辨认新娘时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觉莞尔,“阿紫,第一次当新娘子的滋味,是不是特别美好?”

阿紫眨眼,“你不早就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