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大哥,你不是跟任小姐她回日月神教了吗?”林逸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令狐冲,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开心。

这可不像令狐冲,除了上次被逐出华山之外,林逸还没见过他为别的事情如此伤神。

令狐冲先是有些讶异的打量了一下林逸,接着露出喜悦的表情,“林逸小师妹,没想到大半年不见,恭喜啊。”

“多谢令狐大哥,可是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为难啊?”看见令狐冲,林逸又不自觉的想起隐瞒他的事情,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令狐冲居然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说起被杀人夺取剑谱那件事,令狐冲在少林寺一事之后已经开始怀疑了。他并非真的愚钝不解,只是不想去如此揣摩自己的师父心思。尤其后来他于恩于情,都不可能辜负任盈盈,对于坚守正邪不两立的岳不群来说,绝对是无可挽回的对立。

既然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就算他肯定是自己师父拿走了辟邪剑谱,也不会抖露出来的。

“我与盈盈和任前辈,向大哥他们一道去黑木崖,助任前辈夺回教主之位,原本打算此事一了,就和盈盈一起,再也不过问江湖之事了,”令狐冲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嘲讽,“可惜任谁坐上这个位置,都是野心难泯,东方不败一样,任我行也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做他的教主,不妨碍你和任小姐归隐江湖吧。”林逸心里觉得只怕没这么简单,可还是忍不住说道。

“令狐兄有这么好的武功,任我行岂会这么轻易放走一大助力,”田伯光挟了一块剃净刺的鱼肉放进林逸碗里,笑着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一定是要你加入日月神教,为他一统江湖的大业鞍前马后吧。”

“田兄说的不错,不过我令狐冲堂堂七尺男儿,行走江湖当然有自己的原则,岂会任人摆布,”令狐冲端起杯酒一饮而尽,“我虽然已经不是华山弟子,可是我答应过师娘,我永远都当自己是华山的人,绝不会擅自改投他教,更不会相助任我行欺凌我正道弟子。”

“左冷禅那种人也算是正道弟子啊,我看他就是欠欺负。”林逸扒拉着碗里的鱼,小声嘟囔着,“省的他一天到晚闲着没事总是去欺负人。”

林逸对左冷禅做的事怨气大着呢,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林逸又没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气量,她就是俗人一个,偏心,护短。

令狐冲和田伯光都为了林逸这句孩子气的赌气话笑了起来。

“对了,令狐兄,你不愿意入教,任我行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你走呢?”田伯光虽然不是很了解任我平的个性,不过他心高气傲,目空一切是江湖周知的,怎么会由着令狐冲驳他的面子。

“当然没那么简单,”令狐冲不愿意入教的行为直接触怒了任我行,恰好又逢他吸星*的后遗症发作,所以被任我行关了起来,“如果不是盈盈救我出来,恐怕任我行还真打算关我一辈子呢。”

令狐冲摇头,任我行犟,他更犟,其实最可怜的还是盈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吸星*的后遗症,是什么情况,严重吗?”林逸着急的问道,她从来不知道令狐冲还会吸星*,更不知道吸星*还有后遗症。

当然她知道的事情着实不多。

吸星*是任我行的独门武功,凭这一手当年纵横江湖,它的后遗症哪里会轻松的起来。何止严重二字可概括,一旦发作起来,轻则武功尽丧,重则性命不保,实实在在是一个定时炸弹。

“没有办法治吗?”林逸一听就着急了,这可非同小可。

“据说只有少林寺的易筋经可以化解,不过易筋经非本门弟子不可传授,这件事以前方正大师就给我说明了。”少林寺比武之前,方正大师就主动跟他谈过一次,不过同样道理,令狐冲不可能改投他派。

令狐冲抱着酒坛饮了一大口,抹抹嘴巴笑道,“我不想方正大师为难,更不能对不起师父师娘的多年教诲,其实人生在世,只求活的问心无愧,逍遥尽兴,再说了,我令狐冲烂命一条,只怕无酒,从来不怕死。”

“你真不负责任。”林逸可不同意他这句话,出言反对,“你刚才还说不能辜负任小姐,这会又说不在乎生死,你死了,留下任小姐一个人伤心痛苦,难道不是辜负她?”

令狐冲语塞,胳膊搭在酒坛上,手指敲在酒坛壁上无意识的摩挲着。

关系熟不熟,就看敢不敢直说心里话,不怕得罪人。林逸真心把令狐冲当朋友,虽然不想指责他,不过由得他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林逸也做不到,“她那么喜欢你,当然是想跟你一起白头到老,相互扶持,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一辈子,任小姐的性格好像很刚烈,你死了,她说不定伤心之下会自杀也说不定,令狐大哥,你不是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吧。”

令狐冲还是没说话。

“易筋经的事情,我回去求求爹爹,他或许有办法的,至于加入日月神教这件事……”林逸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

“这事更简单,你跟任盈盈到没人知道的地方隐居上个三年五载,任我行忙着他的统一江湖大业,难道还能天涯海角的搜寻你们不成,”要说拐人这种馊主意,田伯光说起来真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等时间久了,你们娃娃都有了,他就是不高兴也只能认了,到时候想不想回黑木崖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一听到娃娃这个词,令狐冲都红了耳廓,有点支支吾吾的,“你说的倒是不错,可是盈盈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她放你下山那会,其实心里就愿意的,只不过令狐兄你太愚笨,她总不好意思开口说你去哪儿她去哪儿,女儿家还有她的矜持嘛。”

田伯光这么一说,令狐冲好像一下子豁然开朗,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田兄这么一说,我令狐冲当真是蠢笨如牛,真是该自罚一碗。”

令狐冲自斟了一碗酒,端起来送到了嘴边,却意外的顿住了,目光越过林逸直往后面看去,脱口而出,“桃花仙,他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林逸也跟着扭过头去,果然看见桃花仙一个人,毫无目的一样四处晃荡着,心里奇怪,张口喊了一声。

也许是林逸声音太小,桃花仙好像没有听见似得,连头都没回。

林逸赶上去拽住他的衣袖,“桃花仙,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呀?”

桃花仙被她拽住衣袖,猛地回头,好像不认识似得上下打量了一圈,才张口问道,“你怎么大着肚子跑出来了?”

“趁着我自己还能走动,出来到处看看呗,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桃实仙他们呢?”

林逸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桃花仙顿时苦着一张脸,哭的抽抽噎噎的揪着林逸的衣袖擦眼睛,“他们都被抓走了。”

“抓走了!”

林逸大惊失色,田伯光伸手把林逸的衣袖从桃花仙手里扯出来,“别唧唧歪歪了,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说说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