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者愚者皆是为了鱼儿,我也是为了鱼儿,那我算是渔者还是愚者?

若是这两者都不算,那我又是谁?老头难道是想告诉我先搞清自己定位的问题?

原本简单的事情仿佛变得复杂了,我的脑袋也越想越疼,甚至忽然之间连对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似乎钻入了那个‘我是谁’的牛角尖之中。

一声“痴儿”让我回了神,我扭头一看身边的老头早已不见了踪影,但眼前的情景却是让我傻了眼。

被老头一扫而光的盘子和酒杯酒瓶,全都被直直的重叠了起来,堆得差不多有一人来高。而且这种堆放看上去就像是随手而为,小酒杯上面可能是个大盘子,再上面也可能是一个酒瓶子,然后瓶子的棱角上,又被放置了一根竖着的筷子。

甚至筷子上还有一个平放的盘子,正“哧溜哧溜”的转着圈。

这很明显是老头留给我的提示,我小心翼翼的退了两步,盘腿坐在地上仔细的思索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随着最顶端转动的那个盘子速度慢了下来,餐具开始变得摇摇晃晃,随后哐当哐当掉落一地。

我忽然脑子里有了些明悟,猛的站立了起来,脑子里涌出一个词语“平衡”。

是的!一定是平衡!我一直是在以侵略性的念力进入鱼竿,所以被它不断的排斥。

转身拿起鱼竿,念力缓缓的靠了过去,不出意外的立刻受到了鱼竿的抗力。不过我并没有很粗暴的去抵抗这股力量,而是耐着性子尝试着一点点的和这股力量博弈。终于到了某一个点上的时候,整个人忽然轻松了下去。

鱼竿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甚至能清晰的通过鱼线感知到钩子周围的水草。

有鱼儿擦过鱼钩而过,我激动得猛的一提鱼竿,钩子上当然什么都不会有,甚至好不容易和鱼竿建立起来的联系也因此而中断。

不断的尝试着进入刚才的状态,不知不觉间已是天光大亮。

姜润儿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似乎带着些许愤然:“巫家哥哥,我伯伯他们肯定是出个难题,想让你知难而退,要知道当初我用鱼竿钓起第一条鱼儿,可是花了足足一整年的时间。”

我笑着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随手将鱼竿抛入水中。

经过晚上的反复练习,我现在已经勉强做到了人竿合一的地步。也渐渐的摸索出直钩钓鱼的秘密,不是鱼上钩而应该是钩找鱼,我闭上眼睛感知到一条鱼儿游了过来,缓缓地引导直钩悄悄的滑向鱼嘴,趁着鱼儿张嘴换气的功夫,猛的往它嘴里一送。

鱼儿受惊一挣扎,直钩立刻横了过来,我用力一拽鱼竿,一条半尺长的小草鱼就被拖上了岸。

姜润儿惊得小嘴半天也没合拢,我知道除了昨晚那老人家的指点外,也和我有强大的念力支撑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也没好意思在小女孩面前自夸,只是拎着鱼儿笑道:“走吧,趁着鱼儿鲜活,给你家家主做个鱼汤去。”

姜家庄虽然算不得大庄子,但繁衍几千年几经战火还能留住根已经算是不容易了。一条内河穿庄而过,河边有几十户青砖瓦房沿河而建,经过姜润儿的指点,竟然才发现这些房子的格局是小八卦的形状。

她悄声告诉我道:“每一户的房间里面都有秘道和水系相连,只需要三十秒,庄子里的人就能全部撤到村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