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的画风依然风格统一简洁有力,我略微扫了一眼,壁画的内容大概是墓主一生,说的是一位贫困少年拜师学习石匠手艺,然后艺成出师,最后成了一位雕琢石狮子的石匠大家。

而胖头已经耻于与我为伍,迅速和我拉开距离,蹲在张进才身边小声的开解他:“这墓穴里又没个碑没个字的,说不定认错了呢。

张进才嗷嗷大哭:“不会错的,我们张家石匠的手艺就是在嘉靖年间,从老祖宗张师葆手里传下来的,清河张家祖辈都特别擅长雕狮子。”

我自己都觉得这事整邪乎了,只能看着胖头睁着眼说瞎话:“那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你就当来自己祖宗家里窜了个门子呗,反正楼上楼下这么近,几百年不来往这也太不像一家人了”。

“呜呜呜,可是我把老祖宗的牙给拔了啊!”

“这有啥大不了啊,你要是实在想显孝顺,回头给老祖宗弄一嘴烤瓷牙,吃嘛嘛香那多得劲。”

不得不说,性格开朗的胖头还真适合劝人,三两下就把张进才给哄冷静下来。

“自作孽不可活,你不想着刨别人的祖坟,又怎会刨了你自己的祖坟”,我摇摇头,指着最后那块还被苔藓掩住的壁画道:“平阳阴事铺做事讲究留一线,就算我爷爷和张石匠仇深似海,也会给你张家留一线生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可能转机就在那块壁画后面。”

看着张进才颤抖着手揭开最后一幅壁画,我手心里也捏了一把冷汗。等苔藓完全抹去,最后一幅壁画上却说的是张家这位老祖宗,自己亲手给自己修了这座石墓。

不可能啊?难道说我判断错了?还是这仇深似海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我将手电的光芒扫向墓顶和石棺,最后手电光芒停在棺材盖子上,如果说墓室里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藏住秘密的话,那就只能是棺材盖子的背面。

石棺和木棺的盖子是有明显区别的,一个是平顶一个是弧顶,好在石棺盖子并不厚重,否则张进才一个人估计也没法开棺摸骨。

在他俩的帮助下,齐心协力将棺材盖子翻了个,果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案。

借着电筒的光芒,我大致将这内容阅读了一遍,这确实是张师葆的墓,但让我吃惊的是,这些文字的内容竟然和墙壁上的雷公岭壁画说的同一件事情,大致就是说张师葆在雷公岭附近采石,突遇雷鸣骤雨,他竟然看到一条黑色巨蟒与雷电抗争,巨蟒头长红冠,胸有逆鳞,不过后来巨蟒还是没能抗争过浩荡天雷。

有意思的是,张师葆后来将巨蟒就地掩埋,并亲手取下那片逆鳞。据他形容,这逆鳞有成人巴掌大小,刀斧不伤,火炙无碍,最神奇是将这东西佩戴在身上,百虫不得近身。只不过,他晚年时候遇到一个道士,一眼看出他身有奇物,花了三年时间,最后还是用“晴雨狮子”的秘法换走了鳞片。

棺材盖子上就留下了这换来的所谓秘法,我粗略看了一下,晴雨狮子原来就是用特殊的手法来雕刻石狮,然后经过一系列比较复杂的处理,最后在阴雨天气之前,石狮身上有冒出汗雨预警的效果。

显然用这种古代秘法制作出来的晴雨狮子,哪怕在这个时代也应该能卖出好价钱,虽说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赚些钱早日搬离这个阴宅地还是不难。我嘴角不知不觉的笑了,这应该就是张家未绝的那一线生机,那么巫张两家的恩怨到此也算圆满划上了句号。

爱丽丝在胖头的解释下,半猜半蒙的理解棺材盖上的内容,不言不语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进才虽然看不太懂文字,但是他看懂了那些雕刻着狮子的图案,整个人傻呆着不敢相信:“这……这上面是我张家失传的晴雨狮子制法?”

见我点了头,他顿时欣喜若狂,恨不得将整块棺材板子都搂在怀里。

回到院子,略微洗漱了一番,陈大娘已经做了好晚饭。菜肴还算丰盛,老咸菜炒腊肉,豌豆尖炒香肠,两个时鲜小菜加个鸡蛋丸子汤。

意外的找到晴雨狮子秘法,张家母子也没那么伤心自责了,迫不及待的商量等解决了邪祟,找个日子把祖宗尸骨捡出来择地安葬的事。

倒是爱丽丝依旧一脸疑惑,开口问道:“巫,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逆鳞鸡冠蛇这种神奇的生物?”

说实话,在这条破四旧反对封建迷信的漫长道路上,我还是只小菜鸟,对于这样的问题我只能义正言辞的解释,堂堂华夏地大物博,有两条大一点的小蛇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