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所谓的“混战”开始前几个小时,与总藤大叔吃完拉面后的古风回到阴阳塾,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和臣。

很直接地对和臣说道,关于比赛的事情我需要你的协力。

和臣表示,自己本来就有助您一臂之力的打算,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直说,除了上刀山和下火海之外我都会尽力而为的。

古风回应道,也不至于让你去死这么夸张,只是想要你帮我弄两把竹剑顺便在上面弄个简单的结界而已,很简单对吧。

和臣疑惑道,这倒不是难事,但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古风回道,这你到比赛的时候就可能会知道了,不过从我的角度来说,还是不希望你能够有那样的机会啊。

和臣不太理解古风的说法,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继而问道,为什么不去让总藤大人为您准备呢?就结界那一部分来说,再怎么想也是那位大人更能胜任吧?

对这个十分合理的问题,古风回答,事实上我刚才还和他一起吃拉面来着,但这是我在和他分开的时候才突然想到的,而且对我来说无论是谁来做这份工作都是无所谓的,所以我就顺路来找你了。

原来如此,(虽然还搞不太懂古风话里的逻辑,但和臣姑且还是先这样回道),既然对结界没有要求,那么古风先生您对竹剑本身的材质有什么要求吗?

面对和臣“尽职”的回问,古风看似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苦竹吧,毕竟比较重,准备好之后请直接放到我的房间门口就好,那么……麻烦你了,我先回去补个觉。

古风说着就转身往回走。

对着古风的背影,和臣颇为有礼地回应道,这是我的荣幸。

到了第一轮比赛已经结束的现在,和臣大概也能想得到古风为什么多此一举了。对于古风来说,这是第二手准备,即使附加了结界,它所能够承受的力量也是十分有限的,若是比赛中,古风的禅杖承受的伤害超过了一定限度,那么结界本身就会被磨灭。

到那个时候,古风就可能陷入被动的局面,这对于无论从力量还是数量的对比下都处在劣势的古风来说,那可就不是麻烦一词能够简单描述的了。

事实证明古风的“第二手准备”确实是必要的,而且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了古风的预想太多。

原本被古风当做“第一手准备”的禅杖居然被一击秒杀了,而上面的结界显然连一击都没能扛下,不然古风就不会瞬间变成“非主流贵族”了,虽然也有那个术式本身的原因,但也不怪古风会特地对弥生大叔说一句“大叔,你的工作态度不行啊。”了。

饶是如此出乎古风意料的事态出现,他虽然还是一副冷静若水的模样,即使古风处于认真的状态,将形势逆转也花费了相当大的功夫。

大概这是仅仅流于表面无法看出来的,但对于古风来说,他并没有将自己真正的状态表现出来的打算。

“咳咳……呕……咳……噗……”

虽然并非古风的本意,但从实际来考虑,他断断续续地用自己的血把洗手盆都给染红了。

“哈啊……哈啊……”

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状态的古风喘着粗气,双手撑在洗手盆的两边,抬起低下的头,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的狼狈形象。

抬手抹了一把嘴巴下的血迹,却没法弄干净,只是使其变得更难看了而已。

仅仅是从洗手台松开一只手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古风身体一阵摇晃,险些站不稳。

重新稳住身体之后,古风还在轻轻地喘着气,仍然没办法平稳地呼吸。

古风受的伤很严重,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情了。若是从现在回想起来,古风无疑是在被百鬼夜行实退术式正面击中时受到的打击。

那种连特制的狩衣都能撕裂并且留下如此伤痕的冲击,自然不可能仅仅留下皮外伤,就古风的情况,与内伤相比,外伤就不是事,甚至可以说,吐出的仅仅是血而不是内脏的碎块这一点就值得古风谢天谢地了。

看着眼前那一抹刺眼的猩红,古风眯起了眼,“啊……真是浪费,这都是钱来的啊。”

这货显然是想到了血可以卖钱这一点才会说出如此恶意滔天的话语,金钱毕竟不是人生的全部,有时间在这里吐血倒不如多去几次无偿献血,这样一来姑且也算是对伟大的社会主义现代建设发挥了一点点正面作用,也省得这个因为没有女朋友而虚火稍微过旺的伪宅男对社会只是单纯地发挥副作用……

“话说回来,哥到了这个鬼地方之后就一件好事都没有遇到过啊,不……应该说从还没来到之前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吗?最重要的是本大爷至今到底吐了多少血了啊,要是因此贫血的话怎么办,看时间也算不上太晚,要不要去吃个十几斤猪血来补补血顺便当作宵夜什么的呢?”

往后退了几步,古风看起来似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勉强地靠在墙上,不住地喘气着,不过也不知道是说这家伙天性乐观还是认知本来就有问题,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自娱自乐地开着自己的玩笑。

毫无疑问,古风赢得并不轻松,拖着这样的身体强行取得的胜利几乎已经可以说是以命相拼了,那是难以想象的艰难。他是凭借怎样的意志才能用这个甚至已经站不稳了的身体横扫数十人的,这种事情旁人不可能理解。可以说,刚才那种强弩之末的行动无疑是让他的伤更加严重了。

内脏出血严重,虽然还没有威胁到性命,但也不是能够淡然处之的情况。

一不留神,古风的脚下一滑,他整个人便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古风咬咬牙,强行将浑身上下那种甚至能够深入脑髓的疲惫感压下,然后跌跌撞撞地从洗手间走出,来到自己的床头。

古风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找到了签字笔和便利贴,奋力稳住自己的手腕,尽量使自己写下的文字看起来还算正常:

补觉中,请勿打扰。

ps1:本大爷不习惯睡觉时房间里出现第二个男人,所以即使放轻脚步也不要进来。

ps2:换洗的衣服请直接放在门口。

ps3:上面的事项请务必遵守。

写完这看起来没有异常,而且一看就有自己风格的文字之后,古风揭下便利贴,步履蹒跚地走出门外将便利贴贴在门上。

身体好重……

关上了门,古风艰难地朝着床的方向挪动着脚步。

意识开始模糊……

古风用力地咬住下唇,希望用痛觉刺激自己正在麻痹的神经,但是……似乎不止意识,连痛觉本身都开始渐渐远离了。

伤……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重啊……

抬手捂着自己的有点泛凉的额头,一滴冷汗从古风的侧脸流下。

古风朝着只有一步之遥的床伸出手,奋力尝试着迈动自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