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了李校长两日,徐勇这才给他回了一份信,言明自己暂时可以在复旦大学担任教职,具体的条件待遇,自己过几日去学校里,和他面谈一下,李校长收到了这份信,自然是心里乐开了花,复旦大学自从创建以来,一直在上海滩处于一个三流的位置,学校里面大都是一些其他学校不要的商人子弟,学习气氛,师资力量也非常薄弱。时人称之为野鸡大学,而猝然间能够捡到这么一个哈佛博士毕业的高才生,李校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又过了几日,徐勇这才施施然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喊了一辆黄包车前去位于杨浦区邯郸路上的复旦大学,谁知道黄包车司机一听,都不愿意去。第一是远,从徐勇在的后马路到那边,有接近20公里,黄包车要跑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而没有哪个黄包车能跑这么久,第二就是乱,那里和后世不一样,已经算是郊区了,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帮派混战,丢了性命,因此那些习惯了租界里面安全生活的黄包车夫,都不愿意跑。徐勇没办法,只能先坐电车,然后到了附近,再换黄包车。

六月初的上海,天气已经很热了,穿着西装领带的徐勇,在车上被挤得是馒头大汗,下了车坐黄包车的时候,又是黄土飞扬,到最后,当徐勇到复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形象全无,仿佛后世推销保险的那种狼狈像了。

四五米宽的一个中式门楼,门上盖琉璃瓦,飞檐翘角,兽吻为饰,大门上,哟一条白底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复旦大学四个繁体汉字,大门两侧,还有两个小门,供学生平时出入,徐勇刚走到大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找哪位?”一位穿着短衫,打着赤膊的大汉突然站了出来,拦住了准备直接进去的徐勇,指了指门口张贴的一张红纸:“非本校学生不得入内!”

“哦,您好!”徐勇摸了摸口袋,才想起口袋里没有带烟:“不好意思,是李校长约我来的,麻烦通报一下,就说徐勇来了。”

“是么?”大汉看着满头汗水,狼狈不堪的徐勇,一脸不信,肯定又是哪里的某个落魄老师什么的,盼望着能够得到校长垂青,有机会到学校教书,看那黑黝黝的皮肤就知道了:“你等着吧!”说完,大汉喊过一个学生,让他去通报,自己则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徐勇,防止他偷偷溜进去。

“哥们!”徐勇按照后世的称呼,喊出来才知道不对:“兄弟,有水么?”

“没有!”大汉硬邦邦的回道。一脸王之蔑视。

“行!”看来把自己当成了来攀关系的了,自己像是这样的人么?徐勇恨恨的想道:“回头别落老子手里,不然弄得你菊花开完葵花开!”却忘记了自己这一身狼狈样,要是放在八十年后,连通报都没有,直接赶出去!

当徐勇在心里面诅咒了这个大汉第五十遍的时候,李校长终于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几名穿着长衫的老师:“徐先生,可算等到您了!”离徐勇还有五六米远,李校长就扬起了右手,加快了几步,一边走一边打着招呼。

“李校长,让您久等了!”徐勇连忙谦虚道,伸出右手:“实在抱歉,这几天一直忙着翻译一本外国小说,昨日刚刚翻好,今日就赶紧过来了,实在抱歉,抱歉!”徐勇一脸真诚,一点也没有提被门卫刁难的事,只是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那个大汉,好像吃了一个鸡蛋卡住了喉咙一般,一脸的不可思议,徐勇笑了笑,决定还是先留住他的菊花:“这几位是?”

“这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们正在开会,听说徐先生来了,就连忙出来,迎接一下!”李校长让了让身体,介绍起后面的四个人:“这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王文涛王先生,这是孙海平先生,商科院长,这位是郭平先生,法学系主任,还有这位,是我们的土木学院的院长,刘文华先生。”徐勇一一上前握手,寒暄了两句,新到一个单位,甭管多牛的,首先得搞好关系,这个徐勇还是知道的。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以后,大家再聊,那您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会,我们会议开完了,咱们再详谈,您看可以么?”李校长看到了徐勇头上的汗水,提议道。

徐勇正求之不得呢,现在已经是快到中午了,太阳毒辣辣的,晒得皮肤有些生疼,自己汗又出了不少,再不喝点水,等会估计要中暑了。

到了办公室,果然凉快多了,徐勇也顾不得形象,咕噜噜的直接灌下了半壶,方才长出一口气,在办公室悠闲的等了半个时辰,他们的会才开完,徐勇也从那百无聊赖中,解脱出来。

“徐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李校长一进办公室,就连声道歉起来,这虾兵蟹将中,终于来了一条过江龙,可得好好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