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已经灭了,这份唯一的能够在满洞穴的绿光中争下一片异色的火焰已然逝去。

烛泪已尽,一缕幽魂已逝。

“切,废柴就是废柴,还指望你能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看来我真是想多了。”

白衣胜雪,黑发若绸,声音清冷得像自带寒气,只是用这样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与她的形象很是不符。

只是比之她之后的举动她的这句话还真的不算什么。

“呯!”

白衣女子狠狠地一脚踢在马叔的遗体上,难以想象她带有多大的气力,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脚直接将马叔的遗体踢进了幽魂之海中,老半天都听不见它落地的声音。

“占了位置不做事,真是看了都碍眼!”

肆意将死者贬得一文不值,女子掸了掸自己身上不知是否存在的灰尘。

然后她在马叔之前躺着的位置盘膝坐下,面具之下唯一露出的那只眼中满是寒霜。

“请祖师上身!”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然后直接就贴在了面具上,将唯一露出的那只眼也全然地遮住。

这绝不是什么正统的道术,比之马叔的‘残缺版渡魂’,她此刻所施展的术法更加邪门。

毕竟,马叔那还只是拿自己的魂魄来‘开玩笑’,而这个女人已经是在‘玩’祖师爷的阴魂了。

做这种事情真的不怕遭天谴么?

从刚刚这位女士对待马叔遗体的态度上来看,她恐怕是不怕的。

若是老天真的‘秉公执法’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人口至少要被削去十分之一以上。

幸好它没有。

不知道那一句简单的“请祖师上身”算不算咒语,黄色的符纸开始发出淡淡的毫光,一个个的字符无中生有般地从这散发着毫光的符纸中飘出来。

这些字符中的每一个都像是从远古流传下来的竹简上抠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显得那样的古拙。

它们漂浮在符纸的周围,互相撞击着,逐渐地由一开始古拙而单调的单字排列成难明其意的句子、篇章。

它们最终盖住了女子的整张面具,并借着面具为跳板一路蔓延到了她那一身白衣上。

很快的,这个女子全身上下都沾上了黑色,黑色的发,布满黑字的衣衫与面具,看上去略有几分狰狞。

在达到了这样的效果之后符纸便凭空化作了飞灰,然后,这名女子解除了盘坐的姿势站了起来。

她身上的气息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若是说之前的她是一块冰,那么现在的她便是冻彻一切的极北寒息。

“让道。”

她开口了,面对着整片幽魂之海,用着一种令人发毛的声音。

这声音就连幽魂们都不得不为之避退,仿佛就连本就是因为充满了阴气而得以凝聚出形体的幽魂们在冰寒这一点上也比不上这一句‘让道’。

就像是摩西分海,这个满身都是符文的女子用这一句‘让道’在幽魂之海中分开了一条道。

一条直通魂海中心的道。

她迈出了脚步,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漆黑的脚印。

分开幽魂之海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想要以她当前的境界做到这样的程度,不付出极大的代价是无法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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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在荒山树丛之中坐起,莫邪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他早上醒来的地方。

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变动过,似乎从没有其他人出现过一般。

“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