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奥运会?”庄伯庸明天要去参加一场现场路演,但是事实上她连那是为了什么而开的表演。

“恩,我想想,应该是指1894年法国人主张复兴的古希腊运动会的名称吧。大姐,你问这个干什么?”庄叔颐也只是知道大概会在冬天和夏天举行。

“那你知道刘长春吗?”庄伯庸一边翻着资料,一边压腿热身。

“是那个在14届华北运动会上打破三个全国记录的短跑飞人吧。”庄叔颐记得那是民国十八年的事情,足足登了好几天的头版头条,几乎每一张报纸上都刊登着这条消息。“对了,我记得好像在上海举办了欢送会。说是他要去参加洛杉矶奥运会。”

“是的。那就是说他是一个跑得很快的人,去国外为国争光了。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庄伯庸一听,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十分兴奋地原地跳了起来,做了个高难度的后空翻。

“大姐,小心,小心,后面是桌子。花瓶要倒了!”庄叔颐紧张地大叫起来。

庄伯庸四平八稳地站在桌子上,抱着那摇摇欲坠的花瓶,笑道。“放心吧,才一个,我可是……”

“一口气连做三十八个后空翻的人呢。”庄叔颐见她没事,立刻放松下来,抢了她的话。“我还记得,把阿爹吓坏了。”

“是啊。然后阿娘还笑话他,胆子比兔子小。”两姐妹立即相视一笑。

快乐似乎总也不够,老叫那无所谓的哀愁占据了眉间半寸位置。老北平的日子虽然还是像从前一样的过,但是总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光绪年那败家老娘们修了个万寿园子,后来连整个大清都丢了。到如今,咱们老百姓不还是好好的吗?”胡同里年纪最大的刘老爷子捧着自己的鼻烟壶,美美地吸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抵是年纪大了,见识多吧。庄叔颐这般年纪的人怎么也是无法习惯这种事情的。难道看着那群敌人打到自家门口了,才算是大事吗?

“别管那些了。说说你自己吧,丫头,你怎么还没有孩子啊?”家长里短里,必定少不了这个话题。

庄叔颐很是圆滑地打了个岔将事情转开来了,然后趁着众人没想起来,便悄悄溜走了。她一边迈进家门,一边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是啊,都已经快两年了。她怎么还没有孩子呢?

如果有一个像阿年的小孩子一定很有趣。大大的眼睛,乌黑的头发,脸颊和肚子都是鼓鼓的,说起话来两个字两个字往外冒,那一定可爱极了。

“但如果是个女孩,我们得叫他什么名字呢?”庄叔颐不知不觉已经想得太远了。连男孩子的名字都已经取好了,要叫“胜利”。

虽然还没有到来,但是她已经预料到他一定会来的。

“也叫‘胜利’。但是你给别人的名字起得这么快,说好给我起个字号的,这都几年了。”扬波故意装作吃醋的样子转移了话题。